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嘲弄,不知是在说藏品,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他试图找回一点惯常姿态的微小努力。
那维莱特动作未停,只是极轻微地抬了下眼。
“他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觉,包括他人的伤痛与性命。备下这些,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炫耀。”
他放下沾血的纱布,拿起药膏,用指腹蘸取,涂抹在莫洛斯脸颊和额角的伤口上。
“但这些自以为是的炫耀,终将会成为他罪恶的证据。”
“证据…”莫洛斯重复着这个词,目光掠过那维莱特近在咫尺的脸庞,落在他肩头那片深色的泪痕上,“那么,我刚才的失态也算证据吗?”
这是一个带着试探,甚至是一点点自嘲的问题。
他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对方面前,此刻,理性回笼,一丝微妙的窘迫与防御悄然升起。
那维莱特涂抹药膏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在我的认知里,证据,是用以裁定是非、定罪量刑的客观存在。”
他处理好最后一处细小的划痕,终于抬起眼,那双淡色的眸子如平静的湖面,清晰地映出莫洛斯此刻有些怔然的模样。
“而眼泪…尤其是你的眼泪,莫洛斯,它不属于证据的范畴。它只是水的一种形态。”
只是水的一种形态。
一句近乎于那维莱特式的、带着元素本质论色彩的回答,却在此刻,奇异地消解了莫洛斯所有试图建立的防御。
没有安慰,没有怜悯,甚至没有刻意去回避那份脆弱,只是用一种最本质的、属于他的方式,将那份绝望“正常化”了。
就像在说:看,这不过是水元素的自然流露,与你战斗时流下的血,与你额角渗出的汗,并无本质区别。
它存在过,然后会干涸,仅此而已。
莫洛斯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所有准备好的,带着些许尖刺的话语,都在这句话面前,失去了锋芒。
那维莱特收拾好医疗用品,站起身,但目光始终未离开莫洛斯。
“就像二十年前,你决定守护枫丹的方式或许改变了,但目标未曾动摇。这就意味着,我们依旧是坚固的同盟。”
他向着莫洛斯,伸出手。
那不是搀扶,也不是拥抱,而是一个邀请的姿势,单纯,郑重。
“那么,告诉我,盟友。”那维莱特注视他,“接下来,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莫洛斯看着伸到面前的手,骨节分明,稳定有力。
他透过这只手,看到了未来那条遍布荆棘、却必须前行的路。
路上依旧黑暗,但似乎,不再那么孤独了。
“从须弥开始。”
莫洛斯给出了那维莱特从未想到的回答。
与此同时,他苍白的皮肤下隐隐浮现出一些炼金咒术的符号,犹如蛇吻般爬上表皮。
“那里是神明的陨落之地,有她最后留给枫丹的温柔。”
莫洛斯撑着扶手站起,微仰起头,注视他的眼。
“枫丹的神明不该在异国飘零,我必须把她带回国度。”
他向前倾靠,左手伸向那维莱特劲韧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衬衫,取下被那维莱特一直随身携带的裁决。
“尊敬的最高审判官先生,和我一起逃个狱如何?”
莫洛斯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狡黠地笑道,“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那维莱特稳稳地抓住了莫洛斯伸出的手。
“如你所愿。”
他指尖微动,周遭的水元素便如同拥有生命般悄然流转,隔绝了所有可能窥探的视线与声响。
梅洛彼得堡森严的壁垒,在这一刻仿佛化为了透明的背景。
接下来的行程快得超乎想象。
凭借那维莱特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