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冷了下来,“我听着,倒像是来给咱们念悼词的。高家那个小子刚给我通过气,这姓林的,背后有高人指点,拿了楚天雄的真传,想把咱们西部这潭水,彻底给搅浑了。”
马德龙那边沉默了片刻,笑声也收敛了:“王兄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让他这么舒舒服服地‘研究’下去。”王四海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血腥味,“得给他提个醒,让他知道,西部的天,姓什么。也让他知道,有些地方的路,不好走,容易翻车。”
“呵呵,王兄还是这么直接。”马德龙轻笑起来,“不过,我赞成。一只苍蝇,嗡嗡叫得人心烦,是该拍一下。不过,下手要干净,别留下手尾。这毕竟是京城部委的人。”
“放心,我手下的人有分寸。”王四海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就怕他年轻,骨头脆,不经拍。”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王四海站在原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马德龙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比起自己这种从刀口上舔血爬上来的,马德龙这种笑面虎,才是真正的毒蛇。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喊了一声:“来人!”
一个身材壮硕如铁塔的汉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老板。”
“去查一下,京城那个姓林的课题组,下一步要去哪。派几个‘懂事’的,跟着。找个机会,让他长点记性。”
“是。”汉子点头,又无声无息地退入了黑暗中。
……
与此同时,京城。
发改委的临时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钱博坐立不安地看着林默,手里的茶杯换了好几杯热水,却一口没喝。
“你让我去联系晋西的老战友,打听王四海的事。让老李去能源部找他以前的学生,要大同煤业的内部审计报告。让小张……”钱博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哀求,“林默,你这是在让他们拿自己的前途去赌啊!这事要是漏了风,他们以后在各自的单位还怎么立足?”
林默正对着墙上的那幅西部地图,手里拿着楚天雄的那本牛皮笔记,一页页地翻看。听到钱博的话,他转过身,神色平静。
“钱处,你觉得,他们被扔到这个课题组来,还有‘前途’可言吗?”
一句话,让钱博哑口无言。
“他们缺的不是前途,是机会。一个能让他们把憋了半辈子的本事,用在正道上的机会。”林默将笔记本合上,轻轻放在桌上,“我不是在逼他们,我是在给他们一把梯子。至于他们敢不敢爬,愿不愿爬,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走到钱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且,我没打算在京城干等。”
钱博一愣:“什么意思?”
“报告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些‘病历’收上来,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对一对症候。”林默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晋西省”的位置。
“你……你要去晋西?”钱博的脸色瞬间白了,“去王四海的地盘?你疯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默笑了笑,“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来了。我要看看,他这条地头蛇,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他就是要让对方动起来。一个静止的敌人是无懈可击的,只有动起来,才会露出破绽。
“我……我跟你一起去!”钱博一咬牙,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他虽然怕,但他更清楚,让林默一个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林默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也好,你那些老战友的关系,或许能派上用场。订明天的票吧。”
第二天,一架飞往太原的航班,准时起飞。
飞机降落在武宿机场,省发改委派来接机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A6。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本地人,相貌普通,言语不多,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热情。
“林主任,钱主任,欢迎来到晋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