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放在东平府,那更显寒酸。
倒是有门当,有石鼓,显出这家人是当官的,只是这东京里,当官的多如牛毛,昔日里的程万里,又算得哪根葱
下车来,程万里抬头看了一眼门当,竟是忽然嘆了一口气去,只道:“待得有暇,这门当得换一换了”
岂能不换,而今程万里何等风光,正奉大夫,龙图阁待制,那是说笑
昔日包拯打坐开封府,那也不过就是龙图阁待制,后来才升的直学士,便是如此,包拯才被人称之为包龙图。
如今里,只待程万里出门去,谁人敢不拱手称一声程龙图
倒是还有寒酸,程龙图的宅子,门外连个小廝都没有,为何一来,穷。二来,昔日里,大概也是门可罗雀,用不著这种架势。
只管去敲门,有个老僕听得声音,只管来开门就是。
老僕缺了牙,了眼,是程万里从家乡里带著一起入京进考的老僕人,这一算去,那年到现在也有二十年之久了。
“谁呀”老僕在问。
程万里笑著直往里进,还有话语:“你啊,真是老了。”
老僕听了声再辨了人,才惊呼:“竟是主人回来了!”
程万里过院去,院子也小,十几步就走完了,入正厅,便是问:“那逆子呢”
老僕心中一紧,只答:“早间出门去了……”
显然,老僕也好,逆子也罢,都並不知道程万里今日回来,也定是程万里没有先行通知。
但按理说,今日那献俘之大事,当是京城里皆知的事,京东两路来献俘,那个什么逆子怎能不知是自家父亲回来了
程万里大怒,便是来问:“今日不在家中候著,怎的还出门去了”
老僕脸上有无奈,只得再说:“早间来了一伙学子,邀约去了,说是大喜事什么的,庆祝去了……”
“唉……”程万里嘆了一口气,转头又是笑脸对著苏武:“你別站著啊,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只管隨便落座……”
苏武笑著点头,也就直接落座。
程万里又说:“差个人去把他寻回来!”
苏武有点愣,进门来没看到第二个人啊,还有僕人小廝吗
其实是有的,还有一个小廝,也是程万里儿子的书童,虽然那儿子读书不行,但配置还是有的。
另还有一个丫鬟,此时带著去了东平府。
一家三口,一人一个,程万里的旧妻,去世六七年了,三十四五岁就没了,倒也不算……短命。
至於姬妾,昔日里的程万里,没多想这些事,其实还是穷,这大宋朝,並非当官就有豪富,但工资俸禄还是不低的,至少这宅子,是钱置办下的,不是租的。
程相公让那老僕派人去寻,还能派谁
却是老僕答道:“那老奴这就出门去寻。”
程万里闻言,也明白了,书童隨著逆子一起去了,没人能派了,便是摆摆手:“罢了罢了……隨他去吧……”
苏武在一旁听著,其实有趣。
想得一想,家中似乎连个烧火做饭的僕妇都没有,想来都是这老僕干这些活。
在东平府里想这程相公,只觉得他是东京高门,是大户人家,真到东京了,才知道,这哪里又称得上什么高门大户呢
当然,经过程万里这么一番奋斗之后,如今倒是称得上高门了!
就听得门口有人在喊:“程兄在家吗”
程万里从厅堂直接就能望到大门口,中间也没什么影壁遮挡,程万里看得一眼只管站起:“在家呢,林兄,快请!”
那人便是进屋,一身红色官袍,官品显然也不小,左右跟著小廝两个,双手皆是提得满满。
那林兄进屋,远远就是拱手:“哎呀,果真教我遇到了,程兄,一別许久,你可回来了,恭喜恭喜……”
程万里出厅堂去拱手:“请请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