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在身后追也好,哭也罢……
那军汉再也不回头,小魁也看不到他脸上,也有泪痕,杀人无数的军汉,五十多號精锐的队头,竟是也会流泪的……
他奔了去,出城,先入军营,先回营帐取了自己的甲冑兵器,寻得还在营寨打包装车的杜兴,几番好说歹说,乃至脱衣来说,脱衣看了伤口之后,杜兴无奈,许了属於他的三匹马。
大军走得不远,只出得七八里地去,他自去追了。
那城內楼宇里,小魁哭得是梨带雨,一旁还有眾多姐妹,都是抹著泪水来安慰,谁人不愿碰到这么一个人呢
可惜这欢场之地,向来假情假意,甚至也多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可悲可嘆……
却也羡慕,遇到了,那是人生幸事。
只念那军汉真的立功而回,凑得足钱,把那身契赎了去吧,这般事,在这眼前纷乱世道里,岂能不更让人感动
军汉去了,归队了,骑在马上,频频回头去看湖州城池……也是望眼欲穿……
队列头前走的是都头,军汉只管去说:“都头,此番,让我这一队先在前面,如何”
都头手下拢共两个大队,也无甚纠结,回头来笑:“行,有何不可!”
却是另外一个大队头闻言也说:“凭什么让你们队在前头我们兄弟比你们差哪里了你想多立功,我等岂不也想”
想来,还有一番爭执……
却是將军打马巡来了,行军之时,將军总是喜欢来去巡队。
两人连忙闭口,只看將军慢慢路过……
忽然將军停在了此处,惊讶问得一语:“范云,你不是养伤去了吗何以在此啊”
苏武记得许多军汉的名字,特別是最早那一批军汉,他记得三四百人之多,此时多是军官了。
“回將军,伤不重,好了!”军汉连忙答道,便是生怕將军又给他赶回去了。
“好了吗”將军还问。
“好了好了,当真好了。”便是那军汉范云,连连举手,示意真好了。
“嗯,再战,注意些,少杀个贼也无妨,便是不要再伤了。”將军打马又去了。
“得令!”军汉范云视线隨著將军背影看去许久,转头又来一言:“都头,此番,我队在前!”
“行行行,你在前你在前!回去了,你自己最少也是个都头了,以后就不用来烦我了。”都头不胜其烦。
“我若是都头了,那都头你至少也是个副指挥使,自还来烦你!”范云笑著来说。
“你啊,调到別的营去吧……”都头哈哈笑著,话语自不必当真,生死兄弟,过命几番,岂愿分离
“我自不去!便是死,也与你们这几个狗贼死在一处!”范云篤定一语,嘿嘿也笑,笑得淳朴。
(兄弟们,兴许有兄弟正在回家过年的路上,祝一路安全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