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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万里偏偏还有问一语:“张相公以为如何”
张叔夜只有答话:“科举之事,乃国事之本,科举舞弊,自是伤及国本根基,不可不察也!昔日里,舞弊之事著实不少,地方上,请託之事,数不胜数,但案发极少,此番发如此窝案,何也不免就是昔日里胆大惯了,许多人趁著新朝刚立,诸事繁杂,才敢动如此心思————这般歪风邪气,是要杀一杀的————”
张叔夜,其实没中过进士,他的曾祖,当过侍中,祖父也当过官,小官,倒是他父亲,自己有能耐,混到了正四品正奉大夫的散官致仕————
但显然张叔夜的父亲,也没多大能耐,给张叔夜求恩荫,求了个兰州录世参军,就是国家最偏远边境州府,真正要打仗地方的军中书吏。
就是律法里犯大罪的官员才贬去的地方,所谓远恶军州。
就这么著,张叔夜也慢慢混起来了,他是真有军功之辈,在兰州与青唐羌人作战,真有夺要地之军功。
他考不上,但他自己对於国事真努力,也愿意为国效力在远恶之地。
显然张叔夜,与在场之人,其实不是一个出身。
李纲就问张叔夜:“当真杀得这么多人”
张叔夜不置可否,只道:“律法,出法家,法家要的就是明正典刑,此番之事,牵涉甚广,若真是一两个人之事,那不免也有重重拿起来,轻轻放下去之观感————”
李纲点点头,他也知道张叔夜说得有道理————
但道理这种事,总是这般,左边也有道理,右边也有道理,这就是政治,政治就在於一个商议,並非就是一定谁全对谁全错。
所以,李纲去看程相公,不免是想程相公做个定夺。
但程相公,从来不粘锅,他岂能是轻易做决断之人便是只当没有感受到李纲的视线,还自顾自嘆气咂嘴,好似还在思索。
也好似程万里知道,不论怎么决断,这事吧,自有人往上冲。
果然,吴用开口了:“还是儘量有个折中之法,许陛下言语之意,便也是开一个价码等待还价之前,陛下许也在等个折中之意,既要明正典刑警戒后人,也要不能真有暴虐之名,不然何以让我等在此商议来去陛下一言而决岂不更快”
吴用,满腹的小心思,都用在琢磨皇帝上了。
不免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谁让人家现在是参知政事了副宰相,努把力,干得好,岂不就是正宰相了
到时候,天子信任恩宠,百官拥戴感激,权柄什么的,那倒是其次,所谓位极人臣,所谓家国栋樑之才,所谓青史留名万代————
从一个村里教书先生,成为一群大贼的二把手,吴用也不是喜欢权柄,他就是要做点什么惊天动地之事出来,不然这辈子,白活了。
人,若是有才华在身,最怕的不是其他,怕的就是怀才不遇,如今怀才一遇,要的就是大展鸿图,大展抱负。
且看李纲问一语吴用:“吴相公之意,下官心知,只是————”
吴用大手一挥:“我去,我去与陛下奏对,把此事定妥,虽然不至於皆大欢喜,但多少也活一些人命,让陛下也满意。”
“那一切拜託吴相公了!”李纲躬身一语。
“好说————”吴用大手一挥,出门而去,自是他来出头,他来做事,他来搞定!
吴用自往福寧殿去请见。
见到是吴用来,苏武其实很意外。
苏武本以为,这件事,要来与他说的人,一来可能是程万里,程万里是万金油,说话滴水不漏,说不定会来与他委婉的打圆场————
二来可能是宗泽,宗泽是正统的士大夫阶级,人老,心善,乃至也担心他苏武这个天子的名声名望之类————
三来可能是赵存诚,以往京东出去为官之人,本就很多,而今更多,此番必有京东之人牵扯其中,京东诸门,昔日被苏武拧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