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林风的脚步靠近，那在地上写写画画的老者缓缓抬起头。阳光透过稀薄的仙雾洒在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还沾着些许尘土，却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或许有着不凡的风采——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即便此刻眼神浑浊，也藏着一丝未被磨灭的锐利。他瞥了林风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用一种沙哑的嗓音嘟囔道：“新来的？看你这气息，倒是比之前那些毛躁小子稳当些，可惜啊……还是又一个上当受骗的傻小子。”
林风在老者身旁不远处盘膝坐下，地面的金色玉石传来微凉的触感，他没有急于追问，只是平静地看着老者手中的树枝：“老人家何出此言？此地既是仙界，何来‘上当受骗’之说？”
老者闻言，突然嘿嘿一笑，笑声里满是自嘲与悲凉。他抬起手中的树枝，颤巍巍地指向天上那九轮颜色各异的“太阳”，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你看！你仔细看！那天上挂着的，是真的太阳吗？这脚下踩的土地，是真的大地吗？还有这空气中飘着的仙气，是能滋养修士的灵韵吗？全是假的！都是他们造出来的牢笼！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飞升者，就是被圈养在笼子里的猪猡！等着被养肥了，一刀宰了取肉！”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癫狂，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这“仙界”光鲜的表象。周围正在闭目汲取仙灵之气的飞升者们，听到这番话，反应各不相同——有人眉头紧锁，露出明显的厌恶之色，仿佛在躲避什么晦气；有人则眼神闪烁，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低下头加快了汲取仙气的速度，显然是不敢多听，生怕惹祸上身；还有几个看似年轻的飞升者，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与动摇，却很快被麻木覆盖。
林风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老者话语中的真切，绝非单纯的疯言疯语。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追问道：“老人家既然看得明白，想必知道些内情。此地究竟是何处？天庭耗费心力打造这‘仙界’，又意欲何为？”
老者听到“天庭”二字，浑浊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丝精光，他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见巡逻的仙使还在远处，才连忙用树枝在地上敲了敲，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这里？这里哪是什么仙界！不过是‘三十三重天’最底层的一块破碎片，被他们粉饰了一番，取名叫‘伪仙界’，专门用来安置我们这些从下界爬上来的‘肥料’！”
“三十三重天？伪仙界？肥料？”林风迅速捕捉到这几个关键信息，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看来天庭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庞大，所谓的仙界，不过是其统治体系中的一环。
“嘿嘿，你以为天庭那帮混蛋是怎么坐稳至高之位的？”老者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他们窃取了上百个下界位面的本源，用这些本源强行打造了所谓的三十三重天，还自诩是顺应天道的至高仙界。我们这些从下界飞升的修士，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同道，就是最好的‘补品’！”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化仙池，“那池子里的仙气，看着精纯，其实藏着能洗去我们原本界域印记的力量，等把我们的根彻底斩断，再打上他们的天庭烙印——听话的，就收为奴兵，去镇压其他反抗的下界；不听话的，或者天赋特别好的，就直接炼化成丹药，要么填充他们天界的本源，要么给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尊当垫脚石！”
说到最后，老者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干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眼底的浑浊被浓烈的怒意取代。
林风的心沉了下去，他追问着最关键的问题：“既然此地是伪仙界，那真正的仙界在何处？上古时期传说中的仙界，难道只是谣言？”
“真正的仙界？”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突然嗤笑一声，笑声尖锐而刺耳，“早特么在上古时期，就被天庭那帮强盗打碎、吞并了！他们把真正仙界的本源拆成碎片，融入了自己打造的三十三重天，现在哪还有什么真正的仙界！全是一群窃居高位的窃贼！一群双手沾满鲜血的强盗！”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引得周围更多飞升者侧目。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