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流的声音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灯光,无数道炽热的灯光,瞬间聚焦在凌云身上。
镜头死死锁定着他。全球无数屏幕前,人们看到的是他那张年轻却写满沉静的面容特写。没有狂喜,没有热泪,只有一种深海般的平静。
只有离他最近的苏圆圆,能看到他起身时,那扶了一下座椅扶手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动作,以及他转身瞬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如同星河崩裂又瞬间重组般的璀璨光芒。那是一个灵魂在经历巨大荣耀冲击时,最本能的震颤,又被超乎常理的意志力强行收纳、抚平。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霁青色礼服的衣襟,动作舒缓而精准,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踏在红毯上,也踏在无数人的心尖上。聚光灯追随着他,那身礼服上的云水纹在强光下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步伐静静流淌。
他走上舞台的台阶,步履从容,仿佛不是去领取一个至高荣誉,而是去完成一项既定的使命。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握住奖杯前,他悄然在身侧蜷缩了一下手指,以驱散那因激动而产生的最后一丝微颤。
舞台上,安娜女士手持那尊水晶奖杯,面带庄重而欣赏的微笑。
“凌云先生,恭喜你。”
凌云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
奖杯入手,传来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重量。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无数记忆碎片的情感洪流——穿越初期的迷茫、文工团的奋斗、萨尔茨堡的挑战、无数个创作的日夜、还有身后那片土地上亿万人的期待、以及那些在海外默默为他“架桥”的年轻面孔——猛地冲上他的头顶,让他几乎有瞬间的晕眩。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牢牢握住了这份荣耀,也握住了这份沉重。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象征世界音乐巅峰的证明,脑海中系统的提示如同定海神针般响起,抚平了最后一丝波澜。脸上并没有出现狂喜,只有一种历经千帆后、尘埃落定的深邃平静,以及一种使命达成的释然。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寂静下来的、成千上万的面孔。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深入肺腑,带着微凉的镇定。
“谢谢。”他开口,流利的英语清晰而平稳。“谢谢评委会,谢谢安娜主席,谢谢所有为《文明颂》付出努力的音乐家们。”
没有长篇累牍的感谢名单,他的开场白简洁得出乎意料。
“站在这里,手握这份沉甸甸的荣誉,我想到的,并非个人的成就。”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传入每个人的心底,“我想到的是那条流淌了数千年,从未断绝的文明长河。是河畔先民仰望星空的敬畏,是沙漠中驼铃载着智慧与货物的回响,是无数先贤用生命与智慧点燃的、穿越时空的灯火。”
他的话语,瞬间将整个会场的格调拉升到一个哲学的、关乎人类共同命运的宏大层面。
“音乐,于我而言,从来不只是音符的组合。”他继续说着,眼神仿佛穿越了会场的穹顶,看到了更广阔的时空,“它是一种语言,一种比任何一种方言都更古老、更直接的语言。它能在婴儿的啼哭中找到共鸣,能在离人的眼泪中引发回响,能在战士的胸膛里激荡热血,也能在智者的静默中触摸永恒。”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种超越奖项本身的开阔视野所吸引。
“《文明颂》试图做的,正是用这种古老的语言,去讲述一个关于‘我们’的故事。”他的手臂微微展开,做了一个包容的手势,“不是东方的,也不是西方的,而是人类的。是我们的文明如何从微末中诞生,如何在磨难中锤炼风骨,如何在交流中拥抱彼此,又如何怀着永不熄灭的希望,奔向共同的未来。”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而坚定。
“有人认为,文化的差异是隔阂,是壁垒。但我相信,差异本身,正是这个世界最富魅力的地方,是文明得以丰富多彩的源泉。”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真正的文化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