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演员。或者是老戏骨,或者是各大娱乐公司旗下有实力的青年演员,凌云把他们全部扔进了东南军区某特种部队的训练营。
一个月。地狱般的一个月。
凌晨四点,紧急集合的哨音刺破夜幕。全副武装三十公斤山地越野。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在泥水里摸爬滚打,练习战术动作。教官的吼声能把人耳膜震穿:“没吃饭吗!你们这样子上去,就是给美国鬼子送人头!”
有人累吐了,有人受伤了,有人夜里偷偷抹眼泪想家。但没有一个人退出。石磊成了这群人的主心骨,他话不多,总是第一个完成动作,默默帮掉队的兄弟分担装备。训练间隙,他坐在操场上,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会轻轻哼起那首他们所有人都被迫学会的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歌声不响亮,甚至有些跑调,却像一股暖流,悄然浸润着每个人疲惫不堪的心灵。他们渐渐变了。眼神变得锐利,动作变得干脆,彼此间一个手势就能明白意图。他们不再是演员,他们就是一个班,一个连,即将踏上九死一生的战场。
拍摄地在北方某处经过精心改造、模拟长津湖地区严寒环境的基地。真正的考验来了。
朔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砸在人脸上像小刀子。气温骤降到零下二十多度。摄影机需要包裹在特制的保温套里才能工作,工作人员穿着厚厚的军大衣依旧冻得直跺脚。
“冰雕连”那场戏。
为了追求极致真实,凌云拒绝了使用大量化妆和特效。他要求演员,在安全监控和医疗保障到位的前提下,真实地暴露在低温风雪中,体会那种血液一点点凝固,意识逐渐模糊,但战斗姿态永不改变的感觉。
“Action!”
志愿军第9兵团下属三个连队,奉命坚守死鹰岭主峰,阻击南逃的美军陆战一师。风雪更大了,像白色的巨兽吞噬着一切。战士们静静地趴在雪窝里,枪口指着山下。起初,还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还能看到呼出的白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寒冷,无孔不入的寒冷,穿透薄薄的棉衣,啃噬着骨头。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脚失去知觉。雪落在他们的帽檐上,肩头,枪管上,慢慢堆积。
一个战士保持着射击姿势,眼皮上结了霜,一动不动。
又一个战士,手里紧紧攥着一颗拧开盖的手榴弹,身体前倾,像是要发起冲锋,却凝固成了冰雕。
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演员都快要撑不住了。思维变得迟钝,身体像被冻在地里。他们用尽最后力气,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战友。他们都保持着最后的战斗姿态,面朝敌人方向,如同一座座用血肉之躯铸就的丰碑。他的视线模糊了,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瞬间在眼角冻成了冰棱。
他们努力想动一下手指,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他们用尽最后的意识,保持着举枪瞄准的姿势,瞳孔慢慢涣散,嘴里似乎无声地嗫嚅着两个字:“……开火……”
镜头缓缓推进,扫过这一座座年轻的“冰雕”。他们脸上的冰霜,他们坚毅的轮廓,他们至死不变的战斗姿态,在风雪中凝固成永恒。
监视器后面,一片死寂。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摄影师的手在颤抖,泪水模糊了镜头,他都忘了去擦。
“cut!”凌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嘶哑得厉害。
医护人员和工作人员立刻冲了上去,用厚厚的保温毯包裹住几乎冻僵的演员,往他们嘴里灌着姜汤。现场一片忙乱,夹杂着压抑的抽泣声。
凌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那片雪白阵地上,被一个个搀扶起来的“冰雕”,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窒息般的疼。这就是先辈们经历的万分之一吗?
接下来的戏份,转入室内,拍摄战略决策层。
扮演伟人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特型演员。化妆间里,他对着镜子,一笔一画地勾勒着眉宇间的神采。开拍前,他独自在休息室待了很久,反复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