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歌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染血的手指艰难地指了指被震倒在地上的那个卡通小熊保温桶。
强子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旁边一张还算完好的折叠椅上。红毛也顾不得冒烟的主控台了,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捡起保温桶。盖子刚才被震开了,里面那黑乎乎、粘稠如石油的“深渊牌强力胶”洒出来一些,但桶底还有不少。
“快快快!老板要嗑药了!”红毛咋咋呼呼地喊着,也顾不上找量杯了,直接用手指从桶底挖出一大坨粘稠黑亮的药膏,那刺鼻的中药苦味混合着消毒水和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
强子小心翼翼地解开沈曼歌右手染血的绷带。林默只看了一眼就胃里翻腾——那只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此刻掌心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边缘焦黑,显然是刚才狂暴拍击贝斯琴身造成的撕裂伤!更触目惊心的是她左耳后,厚厚的纱布被鲜血完全浸透,紧紧粘在皮肉上,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红毛看着那恐怖的伤口,手抖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把那一大坨黑乎乎、粘哒哒的药膏,像糊墙一样,粗暴地糊在了沈曼歌右手那狰狞的伤口上!
“滋啦——”
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响传来。伴随着的,是沈曼歌身体猛地一颤!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发出声音,但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那只被糊满黑色药膏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忍着点老板!特效药!以毒攻毒!”红毛嘴里说着,动作却不停,又挖了一坨,转向沈曼歌的左耳后。看着那被血糊住的纱布,她皱了皱眉,心一横,直接连纱布带药膏一起糊了上去!动作粗鲁得像在给工地上的破轮胎打补丁。
“唔…”沈曼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脖颈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那药膏接触伤口的刺激,显然比林默之前感受的还要强烈百倍!
林默看得头皮发麻。这哪是疗伤?这分明是上刑!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涂的那点药膏,简直就是温柔的爱抚。
周小敏挣扎着爬起来,找到摔飞的眼镜戴上,看到这一幕,吓得小脸煞白,捂住了嘴。
强子别过脸,嘴角抽搐,似乎不忍心看。
红毛却像完成了什么伟大工程,拍了拍手,看着沈曼歌被糊得如同刚从沥青池里捞出来的半边脑袋和右手,满意地点点头:“搞定!老板,感觉如何?是不是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沈曼歌靠在椅背上,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混合着血水从下巴滴落。过了好一会儿,那因剧痛而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但眼神中的涣散似乎消退了一些,重新凝聚起一点冰冷的锐气。她动了动被黑药膏包裹的右手手指,动作极其僵硬缓慢,仿佛那不是她的手,而是一件沉重的、不怎么听使唤的工具。
“…死不了。”她嘶哑地吐出三个字,算是回应红毛的废话。
“嘿嘿,那是!咱老板命硬着呢!”红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转头看向林默和周小敏,目光落在林默那只又开始隐隐透出不祥红光的“粽子手”上,“喂,那边那个‘信号灯’,别光看着啊!你的‘灯罩’也裂了,赶紧过来补点‘强力胶’!沈老板这曲‘安魂曲’时效有限,那地底下的玩意儿随时可能再蹦迪!”
林默看着保温桶里那黑乎乎、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膏,又看看沈曼歌那被糊得不成样子的惨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宁愿再被林小璃追杀十条街,也不想碰那玩意儿第二次!
“我…我觉得…还能撑一会儿…”林默干笑着,试图把那只“粽子手”藏到身后。
“撑个屁!”红毛叉着腰,像个包工头,“你那‘信号灯’一亮,咱们全得玩完!赶紧的!别逼我动手啊!强子哥,按住他!”
强子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林默,眼神里写着“兄弟,认命吧”。
就在这“补灯罩”的恐怖提议即将付诸行动时——
“红毛!别管他了!”沈曼歌嘶哑的声音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