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刚刚还差点把他炸成碎片!但看着沈曼歌冰冷的眼神和馆长不容置疑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断腕处被盖子压住的麻木感,忽略那冰冷的金属手臂带来的异物感,忽略脑海中林小璃可能正流着口水盯着他的可怕想象…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小心翼翼地、如同拆弹专家般,投向意识深处那个被保温桶盖子“封印”的虚无空洞。
冰冷…
沉重…
浩瀚…
一股极其微弱、但清晰可辨的“感觉”流淌进来。不再是之前撕裂灵魂的噪音洪流,而是一种更加庞大、更加晦涩、更加…冰冷的“存在感”。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和声音,更像是一种…脉动?一种如同星辰在冰冷虚空中沿着既定轨道运行的冰冷韵律?一种如同大地深处岩层在亿万载时光中缓慢挤压的沉重脉动?
难以理解。宏大得令人绝望。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
这就是…“律”的回响?秩序的基石?林默感觉自己像一只试图理解大海的蚂蚁。
他努力地、笨拙地,尝试用自己的意识去“触碰”这股冰冷的脉动,去感受它的“韵律”。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精神消耗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那只金属左手上的暗金纹路,随着他意识的沉入和挣扎,开始极其微弱地、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馆长,”强子看着林默紧闭双眼、眉头紧锁、金属手臂纹路明灭的样子,压低声音问,“我们具体怎么做?怎么进那个‘交响乐池’?悸。
馆长收回目光,看向强子:“金声大剧院,地表部分是文明的殿堂。而其地下深处,是上一个文明纪元,某个试图窃取‘源初之律’、掌控世界‘旋律’的疯狂组织留下的遗迹——‘共鸣圣所’的核心,‘交响乐池’。”他的声音带着历史的沉重,“‘不协之源’,就是他们当年强行唤醒、试图驾驭,却最终失控反噬的…‘源初噪音’。它吞噬了圣所,扭曲了现实,最终被残存的‘律’之力量和某种强大的‘信标’强行封印在乐池深处,陷入了沉寂。”
“信标?”红毛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就是那个苏晚晴?她…是人还是…?”
“她是‘门’的守护者,也是封印的钥匙孔本身。”馆长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她的存在,是‘律’的力量在物质世界的显化之一,是维系着封印的最后一道‘旋律’。如今,‘扭曲的容器’(林小璃)的活跃,‘律碑’(林默)的成型,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和诱饵,正在加速唤醒那个沉睡的‘不协之源’。我们必须赶在它彻底挣脱,或者‘伪钥’完成吞噬之前,进入乐池核心,加固封印,或者…”馆长顿了顿,声音凝重,“…彻底净化它。”
“净化?”强子眉头紧锁,“怎么净化?用‘信号灯’同志新装的不锈钢胳膊给它做个抛光打蜡?”
“靠‘律碑’与‘信标’的共鸣,以及…‘松香硝烟’的引导与压制。”馆长看向沈曼歌,“曼歌的‘旋律’,是唯一能切入‘不协’核心,干扰其苏醒进程的力量。而林默…”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依旧在艰难“感受”冰冷律动的林默,“…他需要尽快掌握‘律碑’的基础应用,至少…要学会用他的新手臂,砸开一些碍事的‘门’。”
就在这时。
“呃…咳咳!”靠在墙边的陆青舟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佝偻下去,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那只藏在袖子里的右手猛地抽出,死死捂住了嘴!灰色的手套指缝间,竟然渗出几缕…幽绿色的、如同荧光涂料般的粘稠液体?!
“喂!图书管理员同志!你…你吐血了?还是吐胆汁了?这颜色挺环保啊!”红毛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陆青舟剧烈地喘息着,幽绿的竖瞳死死盯着自己手套上那诡异的绿色粘液,眼神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的恶心?他猛地抬头,那双非人的竖瞳扫过众人,最后怨毒地盯住了林默断腕上的保温桶盖子,声音因为咳嗽和某种强烈的反胃感而扭曲变调:
“…呕…深渊…苦味…混着…铁锈…和…过期酸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