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走上汉白玉台阶时,奢靡权势与森严等级的气息迎面而来。
俱乐部內部的装潢奢华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
脚下是据说从波斯国王宫殿里整块“运”回来的真丝地毯,厚重到可以吸收掉所有脚步声。
头顶是由威尼斯穆拉诺岛工匠手工吹制而成的水晶吊灯,散发著璀璨柔和的光芒。
墙壁上掛满了来自世界各地具有异域风情的“藏品”,有非洲丛林最凶猛的雄狮头颅標本、印度王公宝座上拆下来的巨大红宝石,以及一幅幅由皇家画师绘製的描绘帝国海军在世界各地“开疆拓土”的英雄主义巨幅油画。
无数穿著考究的帝国精英正三三两两聚集在这里。
他们有的在铺著绿色天鹅绒的牌桌上进行著一掷千金的豪赌,有的则坐在高级皮革包裹的沙发上一边品尝著来自古巴的顶级雪茄,一边用一种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懂的暗示性双关语腔调低声討论著足以影响世界格局的股票行情与政治密闻。
林介与威廉的到来在这片金碧辉煌中显得格格不入,很快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威廉虽然在伊桑的“强烈建议”下换上了一套不太合身的黑色正装。
但他身上无法被掩盖的军人气质,以及写满血与火故事的脸,依旧让他与周围养尊处优的“帝国精英”们显得不合群。
他只是沉默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著这个让他感到极度不適的环境。
而林介所遭受的则是另一种更加直接也更加“文明”的恶意审视。
他清秀的远东面孔在这里比ua都要更加罕见与稀有。
他感觉到数道审视轻蔑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一位留著夸张八字鬍的中年绅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他身边的同伴说道:“哦,快看,伊桑今天带了一位东方客人』过来。“
“我猜一定是从我们某个远东贸易站』来的某个富商的儿子吧不知道他懂不懂我们文明人』的规矩。“
很快便有几位自认为“风趣幽默”的年轻贵族端著酒杯主动围了上来。
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金髮年轻人用一种典型的牛津腔调的傲慢英语对著林介说道:“晚上好,先生,请原谅我的冒昧。“
“我一直对贵国那神秘的中华帝国』具有浓厚的兴趣,我听说贵国的男士都留著一条非常漂亮长辫子以表示对皇帝陛下的忠诚,不知您为何没有——“
他的话语带著“天真”的好奇,但其背后源自於强大文明对落后文明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与无礼却暴露无遗。
林介还没来得及回应,另一位脸上长著雀斑的红髮绅士已经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话头。
“我还听说贵国有一种能让女士们的双脚变得金莲』般小巧玲瓏的传统艺术,天哪那真是太有诗意了!真希望能亲眼见识一下。“
这些无知而又恶意的的问题不断刺向林介。
他心里清楚这並非单纯的好奇,这是一种试探与上层阶级圈子的排外游戏。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见多识广”,来羞辱这个“闯入者”,来维护他们那个由白色人种主宰的脆弱自尊心。
林介的脸上依旧保持著平静,但他的眼底已经掠过一丝冰冷寒意。
他正准备用行动来回敬这些无知的挑衅者时,一只戴著白色丝质手套的手轻轻搭在了金髮年轻人的肩膀上。
伊桑不知何时已端著两杯香檳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带著属於主人的优雅微笑。
但他的眼神却冷得好似达特穆尔冬夜里的寒冰。
伊桑的声音轻柔却蕴含著警告意味,让金髮年轻人的身体都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晚上好,菲尼亚斯。“
“我好像听到你对我的朋友林先生的祖国具有浓厚的兴趣』”
名叫菲尼亚斯的年轻人对伊桑充满畏惧,他挤出一个尷尬的笑容解释道:“啊——是的,伊桑,我只是——出於学术上的好奇——“
伊桑微笑著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凑到对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冰冷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