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遗书,眼神悲悯。
“她的精神在恐惧与长期的研究压力下產生了某种通感”,她將自己对诅咒的恐惧、对吟游诗人的同情以及对泣血之丘”独特自然景观的印象混合在了一起,最终创造出了一个只存在於她脑海中的诗意而恐怖的活体诅咒”幻象。”
这是最符合逻辑也最“科学”的解释,一个拥有天赋的女孩在接触到持续数百年的血腥诅咒传说后,精神不堪重负最终產生幻觉並走向自我毁灭,这本身就是一个悲剧性的故事。
林介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穿过朱利安和威廉直视著那扇被阳光照亮的窗户。
“不,朱利安。”
“如果她看到的並非是幻觉呢”
“如果,”林介转过身用目光扫过两位同伴,“她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看似疯癲的描述,都是她亲眼所见的事实呢”
这个假设推翻了朱利安这位古文献学大师基於逻辑与心理学作出的判断。
“这怎么可能”朱利安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本能地反驳道,“物质形態的转化需要遵循链金术法则与能量守恆定律,一把木头与金属製成的竖琴怎么可能凭空变成一片有机物构成的石楠这违背了我所知的一切神秘学常识!”
“那么就让我们换一种思路。”林介没有直接与朱利安爭辩深奥的神秘学定律,他开始以他“异世界观察者”的独特视角来重构整个事件的模型。
“我们一直在问凶手是谁”,我们在寻找一个具体的人”,一个盗走竖琴弹奏它来復仇的復仇者”,这是一个非常符合人类犯罪逻辑的推理方向。”
“但如果凶手的行事逻辑根本不遵循我们的常理”呢”
“如果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呢”
“如果,”他顿了顿然后拋出了最终结论,“竖琴本身就是凶手呢!”
他没有理会朱利安脸上的疑惑表情,继续以极快的语速构建著他的推理模型。
“让我们重新梳理所有线索,三百年前盲眼”塔洛一位拥有德鲁伊血脉的吟游诗人,在临死前將自己全部的怨恨灵魂与力量灌注进银弦竖琴”中,创造出了一个与奥康纳家族血脉世代绑定的復仇诅咒”。”
“在接下来的两百多年里这把竖琴虽然一直被封存在庄园里,但依旧会不定时地自动响起並带走一两个奥康纳家族成员的性命,这证明了诅咒本身就拥有一定自主性”,是一个半活化的“ua“!它可能不需要人去弹奏。”
“然后四十多年前一位悔意的奥康纳族长將这把竖琴归还到了充满塔洛鲜血与德鲁伊力量的泣血之丘,这是个致命的错误。”
林介的声音充满力量,“他就好像將一粒剧毒且拥有无限生长能力的魔鬼种子”,重新种植回適合它生长的肥沃土壤之中。”
“在那之后这粒种子”在这片充满吟游诗人情绪能量的土地上经过四十多年的发酵与进化它最终挣脱了竖琴的物质外壳,与吸收了诗人鲜血怨恨的石楠融为一体。”
“它不需要琴弦,风吹过山丘吹过那些血色石楠时发出的呜咽声”就是它新的哀歌”!”
“它不再需要固定的形態,泣血之丘那成千上万根植於诗人鲜血中的石楠就是它新的身体”
“而拥有敏感天赋的奥康纳小姐,就是第一个发现了这个恐怖真相的人,於是她写下了那些看似梦吃的话语。”
“她也因此被这个全新的ua所標记,她的精神被那无时无刻迴响的哀嚎”摧垮最终走向了自我毁灭。”
这个推论劈开了谜团与矛盾点,並用满是想像力与逻辑的方式將它们重组。
它给出了诅咒之所以会沉寂四十年的可能因素。
这也许不是单纯的ua事件,更不是一场人为的谋杀案。
这是一场由“因果”本身策划並持续了数百年的復仇谋杀。
而“凶手”就是“歷史本身”。
“一个由传说与植物共生的聚合体————”朱利安的嘴里反覆咀嚼著林介的大胆推论。
“这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它確实解释了所有的一切!天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