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告诉你,你们组织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能唤醒民族灵魂的传国圣物其实是一件魔鬼的乐器”,而你们那场神圣感与使命感的革命集会其实是一场邪恶献祭。”
“你会怎么想”林介的目光变得锐利,“你只会认为这是敌人为阻止你们的革命而编造出来的可笑政治谎言!”
“他们不仅不会相信我们,反而会因此对我们產生敌意与警惕,到那时我们就將失去可以阻止这场灾难的机会。”
这个推论將朱利安心中理想主义的火焰浇灭了。
是的,不可能。
他自己就是一位为知识与歷史的理想而不顾一切的疯子,他又怎么会不明白那些为民族与独立的理想而同样变得疯狂的革命者,他们那颗早已被激情与信仰占据的脑袋里根本容不下一丝一毫的质疑与理智。
暴力强攻是死路一条。
坦诚相告同样不靠谱。
马车车厢內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车轮碾过鹅卵石路面时发出的令人心烦的“咯噔”声。
“那么————”良久朱利安才低语道,“我们真的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场1
献祭”在明天晚上如期举行了吗”
“不。”林介的回答简洁有力。
他抬起了头。
“常规思路既然走不通,我们就必须用一种非常规且极其不体面”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朱利安,我们来重新审视眼下的困局,我们无法阻止他们举行集会也无法阻止他们拿出竖琴,我们无法阻止那位狂热的领袖先生將手指放到琴弦之上。”
林介伸出一根手指,他黑色的眼睛在煤气灯光芒映照下显得很亮:“我们所有努力的最终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血泪葬歌》被完整正常地演奏出来。”
林介的嘴角勾起冰冷微笑:“既然我们无法从演奏者”和演奏地点”入手,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从最核心的乐器本身入手呢”
朱利安怔怔地看著他,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集会开始前潜入进去將竖琴弄坏这恐怕很难,他们一定会像保护自己眼珠一样保护圣物”,我们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
林介缓缓摇头:“不,那太低级也太粗暴了,我们不需要去弄坏”它,那种物理层面的破坏很容易被发现並且只会激怒他们。
“我们需要做的是让银弦竖琴”在明天晚上那场万眾瞩目的首演之上————
“”
林介顿了顿,然后用恶作剧意味的语气说道:“让它当著所有最狂热粉丝的面,亲口唱出一首连都柏林街头最蹩脚流浪艺人都会嗤之以鼻的噪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