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竖琴的真正下落
被一脚踹开的店门在三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堵住后便没能合上。
从湿滑小巷涌入的穿堂风夹杂著咸腥味,吹得店內昏暗的煤油灯火苗剧烈摇曳,並在堆满杂物的古老家具上投射出扭曲的黑影。
原本停留在言语试探层面的学术探访被拉入了危险的物理对抗维度。
林介的身体绷紧,右手看似隨意垂在身侧,手指却已搭在他粗羊毛坎肩下用皮带固定於腰间的【静謐之心】上。
他能感觉到对面三名“码头工人”身上散发出只有经歷过血腥搏杀之人才会拥有的杀气,並断定这些人绝非普通的街头混混。
朱利安比林介更快做出反应,面对三堵人墙的压迫以及古董店老板芬恩审视般的冰冷目光,这位优雅的法国馆长没有露出恐惧或慌乱,学究气的脸上反而浮现出悲悯的笑意。
他主动向前踏出一步,举起手杖,並將手杖末端轻轻点在古董店积满灰尘的地板上。
然后他用带著韵律与悲愴感的法语,缓缓吟诵出一句与眼前剑拔弩张场景不相关的诗句。
“让不纯的血,浸满我们的沟渠!”
这句血腥与革命激情的诗句正是法兰西共和国国歌《马赛曲》中最著名且具煽动性的一句。
芬恩的眼睛一缩,门口三位杀气腾腾的壮汉脸上冷酷的表情也出现了混杂著困惑与触动的神情。
为首的刀疤脸壮汉用生硬且带著浓重口音的英语从牙缝里挤出“法兰西——
革命————”这几个词。
朱利安微笑著点头说:“是的,法兰西革命。”
然后他將自己的语言切换回英语,但声音却依旧保持著大学讲堂上那种带有说服力与感染力的魅力。
“先生们,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为何而战。”
“你们是芬尼亚兄弟会”的战士,是爱尔兰勇敢的儿子,你们所追求的是赶走那些侵占你们土地、摧毁你们文化、让你们人民在长达数世纪的时光里只能在飢饿与屈辱中挣扎的英格兰暴君”。”
“我所吟诵的这句诗正是一百年前我的祖先,那些同样一无所有、被贵族与教士压迫的法国人民在攻占巴士底狱时所唱响的战歌!”
朱利安的声音陡然拔高並充满激昂情感:“我们用国王与皇后的鲜血洗刷了凡尔赛宫的耻辱,我们將自由、平等、博爱”的旗帜插遍了欧洲,我们向全世界证明了没有王权是永恆不倒的,也没有一个民族生来就应该被奴役!”
这番话语有力地衝击著在场所有爱尔兰人內心最敏感的地方。
对於十九世纪末期所有被压迫且渴望独立的民族而言,“法兰西大革命”无疑是一个吸引力拉满的图腾,它是一个用鲜血与断头台铸就的成功案例。
朱利安在这一刻已不再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外国学者,他巧妙地將自己塑造成一个来自革命圣地、继承了“反抗者”光荣传统的“精神同志”。
门口三位壮汉脸上的敌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出现了被说中心事的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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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檯后面一直警惕的芬恩那握著爱尔兰短剑的手也放鬆下来。
芬恩声音中的敌对感已经消失:“坐吧,来自法兰西的朋友”,告诉我你们为何要寻找“盲眼”塔洛的哀歌那不是普通学者应该去触碰的危险东西。”
一场可能引发衝突的危机就这样被朱利安用他渊博的学识与对人性和歷史的深刻洞察力化解。
林介將他搭在枪柄上的手收了回来,心中对这位看似有些“书呆子气”的馆长朋友產生了敬佩。
他看著芬恩重新恢復审视意味的眼睛,用同样真诚的语气接过话头:“因为我们相信那首哀歌中隱藏著一个关於盖尔復兴”最重要的秘密。”
“我们相信盲眼”塔洛这位伟大的吟游诗人不仅是一位音乐家,他更是一位拥有德鲁伊教传承的强大预言者!”
“他的哀歌表面上虽然是在诅咒那个背叛了他的奥康纳家族,但其背后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