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为之侧目！
“那陆某今日，便与你论一论这真正的圣贤大道！”
他看着状若癫狂的李斯年，看着满朝失语的文武，看着龙椅上早已泪流满面的景和帝，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光和热，发出了响彻寰宇的呐喊：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这，才是我辈读书人，真正的道！”
“李斯年，你敢应吗？！”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如红梅绽放，猛地从陆尘口中喷出，染红了他身前那片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金砖。
他的身体剧烈摇晃，脸上，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笑容。
在铁牛和景和帝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他缓缓向后倒下。
他最后望了一眼窗外。
目光穿透了宫墙，仿佛看到了稷下学宫里，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年轻脸庞。
“陛下……请记住……”
“法为民立，而非……民为法生……”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双眼缓缓闭合。
天地，俱静。
大晟文宗，陆尘，薨。
金銮殿上，死一样的寂静。
李斯年“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语，他信奉了一生的“道”，碎了。
景和帝抱着陆尘尚有余温的身体，泪水决堤。
下一刻，他缓缓站起。
这位君临天下的帝王，眼中没有了悲伤，只剩下焚尽九天的杀意与决绝。
“传朕旨意！”
“将王维、李斯年一干奸党，就地免职，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命京营副都督铁牛，持朕金牌，即刻接管户部，一个时辰内，所有赈灾钱粮，必须出城！”
“颁《大晟新典》于天下！自今日起，凡有悖此典者，皆为大晟公敌，天下共击之！”
深夜，陆尘死讯传出。
稷下学宫万千学子，自大晟四面八方而来，长跪于京城之外，哭声震天，如苍天泣血。
……
轮回镜的画面，到此，缓缓消散。
那凡人波澜壮阔的一生，以最刚烈、最璀璨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斩仙台上，一片死寂。
孙悟空收起了嬉笑，哪吒敛去了火焰，杨戬闭上了天眼。
三位桀骜不驯的战神，竟不约而同，对着镜面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揖。
这是对一位以凡人之躯，行神圣之事的强者，最崇高的敬意。
普法天尊周身那万古不变的法则神光，突然开始剧烈地明灭不定。
他看着镜中那句“法为民立，而非民为法生”，看着那凡人为扞卫此道而流尽的最后一滴血，他那坚如神铁的道心，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一直高坐云端，视万物为刍狗的玄穹天尊，那张亘古不变的脸上，也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表情。
那是困惑。
是动容。
他俯瞰着斩仙台中央那个跪着的死囚，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
“凡人之意，竟能至此……”
“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神仙的心声。
林澈没有回答。
也无需他回答。
因为，就在此时，一个谁也未曾料到的身影，动了。
九天之上，星河倒卷。
紫微大帝，突然从他的星辰帝驾上，踏前一步！
仅此一步，整个斩仙台的空间都在扭曲，万千星辰的光辉，都在向他朝拜！
“玄穹！”
紫微大帝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