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的光线昏暗，苏沅听到动静，只是微微动了动，没有抬头。
司斐走到床边，将粥碗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强硬：“起来先把粥喝了。”
苏沅没有回应，依旧蜷缩着。
司斐见状，弯腰将她轻轻扶起，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她这根紧绷的弦。
他端起粥碗，用勺子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安吉丽娜和凯撒用命护着我们，不是让你这样作践自己的。”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苏沅的沉默。
她看着勺子里温热的粥，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砸在被子上。
她没有张嘴，只是无声地哭着，肩膀剧烈地颤抖。
司斐没有催促，只是拿着勺子，静静地等在一旁。
过了许久，苏沅才哽咽着张开嘴，喝下了那勺粥。
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却像是带着刺，让她更加难受，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们……他们明明说过，要一起去看凛冬城的雪……”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是我没用……我没保护好他们……”
司斐放下粥碗，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此刻的他，也是一个满心悲痛却强撑着的守护者。
他的眼眶也红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你的错，是洛伦太强了……我们……都尽力了。”
怀里的温度让苏沅彻底崩溃，她靠在司斐的肩膀上，放声大哭，把这几天压抑的悲痛全都宣泄出来。
司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又何尝不痛苦？
安吉丽娜的圣光、凯撒的剑影，都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苏沅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司斐重新端起粥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她虽然还在流泪，却乖乖地张嘴喝下。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哽咽声，泪水交织在一起，却也让这冰冷的房间，多了一丝并肩取暖的温度。
司斐看着她喝完最后一口粥，轻声说：“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苏沅抬头看着他，泪眼朦胧中，看到他眼中同样的悲痛与坚定，轻轻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