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娡无意识地用指甲刮着石凳边缘粗糙的凸起。
她记得有一次,赵乾把小馆里所有碗碟重新清点了一遍,用他自创的记号在底部一一标注。她当时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突然就发了火:“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
赵乾愣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那支炭笔。他没有争辩,只是默默把已经搬出来的碗碟又一个个放回去,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可嬴娡看得见——他低头时,后颈那道被日头晒得发红的印子。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那股无名火窜上来的时候,她根本控制不住。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塞得太满,稍微一碰就要溢出来。
后来她渐渐明白,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恰恰是赵乾那份无懈可击的“好”。他越是没有错处,越显得她无理取闹;他越是任劳任怨,越让她觉得自己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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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深夜,她听见赵乾在梦里还在念叨着“米价又涨了,得去西市看看”。月光从窗纸透进来,照在他总是紧蹙的眉头上。那一刻,嬴娡突然很想伸手抚平那道褶皱,可手抬到一半,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最初,也是贪恋过那点温存的。
去年冬雪初霁,赵乾从外面回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两块还温热的桂花糕。他说:“路过南街,看见新出的,你尝尝。”
那时她咬了一小口,甜糯刚好,桂香清浅。赵乾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眼睛里有很浅的笑意。她记得自己当时低下头,怕被他看见突然发热的眼眶。
可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愧疚——她甚至没有问过他,想不想也尝一块。
也许母亲说得对,世间夫妇大抵如此。开头或许有两情缱绻,日子久了,终究要败给柴米油盐。又或者,他们连两情相悦都不曾真正有过,只是两个受伤的人,在彼此身上寻找一点现实的安稳。
而现在,连这点安稳也维持不下去了。
嬴娡缓缓站起身。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暮色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横亘在她与房门之间,像一道模糊的界限。
她转身进屋,没有点灯。黑暗里,修补好的门扉轮廓依稀可见,工整得挑不出半点毛病。
就像赵乾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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