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的生物钟向来精准,即便疲惫,也在固定的时辰悠悠转醒。
意识尚未完全清晰,身体先一步感知到了现状——他身侧躺着嬴娡,而她是背对着他的。这个认知像一盆微凉的晨露,瞬间浇醒了他昨夜里那点因她依赖而生的、不切实际的暖意。
是了,昨夜她只是太累、太虚弱,无意识下的依靠罢了。一旦恢复精神,那堵无形的墙便又竖了起来。疏远,才是他们之间最常态的距离。
他心里自嘲地笑了笑,那点刚萌芽的柔软迅速收敛,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他不想面对她醒来后可能出现的尴尬或刻意的远离,不如自己先起身离开,彼此都留些体面。
于是,他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一角,打算悄无声息地起身穿衣,离开这个短暂共享过一夜安宁的空间。
就在他双脚刚触及地面,手臂正欲伸向搭在屏风上的外袍时,一具温软的身体却毫无预兆地从后面贴了上来。
一双纤细的手臂带着初醒的暖意,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紧接着,一个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鼻音,软软地在他背后响起:
“相公,上哪儿去呀?”
赵乾的背脊瞬间僵直,伸出的手臂就那样顿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这声音……这语调……
成婚这么多年,嬴娡唤他“相公”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时候是疏离的“夫君”,或者干脆没有称呼。而此刻这一声“相公”,不仅自然亲昵,尾音还带着一点娇憨的拖长,像是在撒娇。
还有这个拥抱……
她主动抱了他。
不是昨夜无意识的依靠,而是清醒的、带着明确意图的靠近。
赵乾的心跳在停滞一瞬后,开始失控地狂跳起来。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根,让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僵硬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这只是一个过于逼真的梦境,稍一动弹就会惊醒。
他能感觉到她脸颊隔着薄薄的中衣,贴在他背上的温热,能感觉到她环在他腰前那双小手的柔软力度。
这一切,都与他预想中醒来后彼此疏离的场景,截然不同。
嬴娡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嗅到他身上干净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她闭了闭眼,将脑海中那张黝黑丑陋的脸用力驱散。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只是不甘心永远被过去束缚,或许只是想抓住眼前这片刻的、真实的温暖,又或许,只是想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法靠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她收紧了手臂,将那句带着试探和一丝笨拙模仿的亲昵,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闷在他的衣衫里,更显得软糯:
“天还早呢……再躺会儿,好不好?”
窗外的天光又亮了几分,鸟鸣声愈发清脆,但屋内的时间却仿佛骤然凝滞,空气变得粘稠而炙热。
赵乾的背脊绷得像一块铁板,嬴娡那声软糯的“相公”和紧随其后的拥抱,像一点星火落入了积压已久的干柴。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般亲近,久到他几乎快要忘记她身体柔软的触感。再加上她此番不顾艰辛千里迢迢而来,虽目的未明,却在此刻化作了最直接的催化。清晨,正是男子精力最为旺盛之时,哪里经得起她这般无意识的磨蹭与撩拨?
他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体温迅速升高,耳根脖颈处泛起明显的红潮,那是欲望汹涌难以自控的征兆。
而嬴娡,似乎并未察觉危险,或者……是刻意为之?她的手原本只是松松地环着他的腰,此刻却有些不老实地在他紧实的小腹间轻轻滑动,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带来一阵阵难以忽视的酥麻痒意。她的脑袋也贴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耳后,那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粟粒。
“嬴娡……”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警告,也带着恳求,最后一丝理智在摇摇欲坠。
可她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像是好奇,又像是某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