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说卫时觉该现身。
现个屁,现在反而更隐蔽了。
本来钱沈吸引所有人目光,现在哪有人管钱沈。
苏州总体上依旧失序,官府不处理任何事,一心在保命,哪有心思博弈钻营。
黄昏的时候,王洽和周起元听闻苏州筹集了八百万两,瞬间头冒清气。
哪怕江阴被炮击的消息传来,两人都不在乎,反正是水师营地。
只要赎回人,南京六部都来不及反应就结束了,更别说京城。
大明朝就是这尿性,不论多大的事,只要地方处理的好,上上下下都能按住。
两人已经在商量如何保举郭必爻了。
招安肯定得招安,还得让所有东林举荐。
否则还会闹事,那样把旧事又翻出来了。
文府阁楼。
卫时觉趴在舆图上,核算控制地方需要的力量。
把江浙海防卫所、大江水师、漕运漕兵全列出来。
再把府县、巡检司、水关、交通要道列出来。
还得对比地形、士绅实力等其他因素。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算,生生算了半天时间。
文仪在旁边帮忙倒水拿纸,托腮看着男人,眼神亮晶晶的,都是爱慕。
戌时末,卫时觉放下炭笔,靠椅背伸个懒腰
文仪立刻帮忙揉揉太阳穴,看一眼桌上纸,笑着道,“这么大的事,觉哥翻云覆雨,竟然按住了,利用大明官场的行事习惯,事后官员必定恼羞成怒。”
卫时觉没有说话,拉住她的手到怀中,摸着脸蛋道,“仪妹还是在怀中舒服。”
文仪嫣然一笑,“小妹上辈子一定敲烂无数木鱼。”
“真情换真情嘛,我若不喜欢仪妹,何必追求呢,放家里养个怨妇啊。”
文仪痴痴傻笑,靠在怀中。
对卫时觉来说,这一连串的行动告一段落,接下来该纵横捭阖。
表面上得安静,背地里却得周密布置。
商战嘛,就这样子。
文仪享受一会甜蜜时光,指着桌上的纸,语气凝重,“觉哥去哪里找三十万人?”
卫时觉连眼都没睁,淡淡说道,“胜负手不在人数,调集人手反而最简单。”
文仪哦了一声,“今天刚开衙,估计后天钦差就到苏州。”
“徐光启应该感谢我,是岳父大人的筹钱行为,让苏州成为天下瞩目之地,大儒集中更快了。”
文仪瞬间坐直,“小妹才发现,觉哥虚虚实实,每个行为都有好几种选择。”
“你说对了,时刻比对手保持选择的优势,这就是战争手段。”
“哦,那钦差来了,就会加快辩论的速度啊。”
“没错,他们太拖拉,五月之前,我要结束战斗,完整控制江浙。”
文仪眼珠子一转,“若赎人银子准备好,豪商家底全暴露了,有这么简单吗?”
“不可能,诚意伯在苏州,他能收集更多的银子,岳父大人根本不需要等三天。”
“那还是藏起来了,不仅银子藏起来,人也藏的更深。”
卫时觉睁眼笑了,“不,诚意伯筹集的越多越好,我那个和尚兄弟可以查到更详细的人。明暗两条线同时推进,他们藏无可藏,秃驴混成中人组织的高层了,比赵南星、邹元标之类的明处联络人更好使,哈哈…”
文仪很聪明,从桌子另一边拿起谢氏的资料,疑惑看了一会,纳闷说道,
“苏州谢氏就是泗门谢氏分支,嘉靖朝躲避倭患落籍苏州,还开堂了,这家不上不下,又是布商、又是瓜果商、还有车马行生意,赚银子应该不多吧,但确实与所有商号都有来往。”
卫时觉睁眼,“仪妹又说对了,不上不下,就是藏身,交往频繁,就是做事,瓜果和车马行都是为了遮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