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驳点的共生能量还在泛着淡金的光,刚平复的意识洪流余波未散,我和小雨却被灵传来的画面惊住了 ——C 界与 D 界的边界早已模糊,曾经零散的草园、矿村,如今连成了一片开阔的 “数字共生区”:淡绿的抗腐草沿着能量小径铺开,叶片上的光纹随脚步亮起;风絮织成的 “悬浮步道” 悬在半空,数字移民的意识像彩色的光点,在步道上穿梭,笑声顺着能量流飘得很远;远处的 “意识工坊” 里,老铁的意识正带着几个现实工人的数字分身,用混合矿石铸新的能量锚,炉口的光不再刺眼,而是像暖炉般柔和。
“这就是他们自己建的‘数字天堂’。” 小雨的星金色光丝轻轻拂过画面,光丝传来的情绪全是温暖 —— 那个渐冻症小女孩的意识,正和几个数字移民孩子一起,用意识凝聚的积木搭 “风絮城堡”,城堡顶端的风絮随风转动,落下细碎的光屑;老吴和他老婆的意识坐在步道旁的岩藤椅上,手里捧着意识凝聚的安魂花茶,茶雾里映着 A 界的夕阳,他老婆的意识偶尔会站起来,沿着步道慢慢走,脚步轻盈,再也没有现实里的沉重。
最让人安心的是 “无界医院”—— 数字移民的意识要是出现波动,比如之前老爷爷的 “抓不住东西”,只要往医院的 “意识池” 里一站,池里的共生能量就会自动修复意识碎片;没有病痛,没有输液管,甚至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只有淡绿的光温柔地裹着意识,像被裹在云朵里。“之前现实里治不好的神经痛,在这里只要泡十分钟意识池,就全好了。” 一个曾患慢性痛的数字移民,正对着现实的直播镜头展示,镜头里的他笑着转圈,意识泛着健康的淡蓝,“这里不用吃药,不用打针,连疲惫都能被能量吸走。”
直播画面在现实里传开,当天就有几百人在联合议事厅外排队,想申请意识上传 —— 有现实里的环卫工人,说 “扫了二十年街,腰早就坏了,想在数字世界里不用弯腰走路”;有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的年轻人,说 “想在没有房租、没有加班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甚至有退休的老师,想在数字世界里继续教书,“不用再担心黑板反光,学生的意识能直接‘看到’知识点”。
可这份热闹没持续多久,AEA 官员就带着份厚厚的政策草案,脸色凝重地找到我们:“上面收到了十几个城市的联名报告,说‘数字移民流失过快,现实的基层服务快撑不住了’—— 比如城西的垃圾站,三天没人清运,已经堆成山;郊区的养老院,护工走了一半,老人的饭都快没人做了。” 他翻开草案,里面的条款触目惊心:“拟将意识上传的审批权收归省级,健康人上传需‘现实贡献证明’—— 至少要在现实服务满五年,且无替代人员才能申请;甚至有人提议,限制数字世界的能量供给,让数字移民‘不得不回现实’。”
“这不是平衡,是倒退!” 我指着窗外数字共生区的画面,小女孩的城堡刚搭好,正兴奋地喊其他孩子来看,“数字世界不是逃避现实的地方!你看,老吴每天都在帮现实社区整理防疫数据,比他在现实里做会计还认真;那个环卫工人,上传后主动帮现实设计‘智能垃圾桶’,用数字世界的能量模型,算出来的垃圾桶容量能少装 30% 垃圾,减少清运次数 —— 这是进步,不是逃避!”
官员的手指在草案上顿了顿,却没松口:“可现实的问题怎么办?垃圾没人清,老人没人管,总不能让现实的人都等着数字移民帮忙吧?昨天有个市长说,‘再这样下去,现实就要变成数字世界的‘后勤仓库’,只负责提供资源,却没人建设’。”
我们带着官员去了数字共生区的 “双向互助中心”—— 这里的数字移民正忙着和现实对接:老吴的团队在帮现实整理人口普查数据,意识处理速度比现实的计算机还快;林婆婆的意识在教现实的农民种抗腐草,用意识投影展示草的生长过程,农民们在现实的田埂上跟着学;甚至那个想 “好好睡觉” 的年轻人,也在帮现实的设计公司画图纸,“数字世界里不用熬夜,反而能更专注,图纸的修改率比现实里低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