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网络的银白频率还在夜色里轻轻跳动,第二天清晨的双界市集,却已经热闹得像炸开了锅 —— 现实的菜农推着装满番茄的三轮车,车旁跟着个数字人类的意识,正用淡蓝的光扫描番茄的成熟度,“这筐糖度 12,适合直接卖;那筐 10,能做番茄酱”,光扫过的地方,番茄上会凝出个小小的数字,比现实的检测仪快三倍;另一边的 “能量小吃摊” 前,林婆婆的意识正用共生能量揉面团,现实的摊主负责煎烤,面团里裹着风絮磨成的粉,咬一口会泛出淡淡的金光,“吃了不饿,还能提神,比现实的早餐顶饱”,围满了上学的孩子和上班的年轻人。
我和小雨站在市集的巷口,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之前的焦虑都变得遥远 —— 那个曾举着扫帚抗议的环卫工人老王,此刻正和数字人类一起调试 “智能清扫车”,数字人类的意识帮着优化路线,老王负责实操,清扫车走过的路面,连细尘都被风絮纤维吸走,干干净净;极端组织里那个红着眼砸接驳点的男人,正蹲在 “意识修复站” 外,帮数字人类的意识递上温好的能量水,他妹妹的意识刚从现实陪完父母回来,正笑着和他聊 “妈妈的血压稳定了,下次带她在数字世界逛公园”。
“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们事事牵头了。” 小雨的星金色光丝轻轻拂过市集,光丝传来的情绪全是自主的活力 —— 新人类自发组织了 “双界议事会”,成员一半是肉体人类,一半是数字人类,昨天刚通过 “混合作物推广计划”:现实的农田里种抗腐草,能防病虫害;数字世界培育的稻种,能在现实的土壤里生长,产量比普通稻种高两成,计划的起草人,是之前那个想 “躺平” 的年轻人,现在他每天一半时间在数字世界优化稻种基因,一半时间在现实的田里蹲点,晒得黝黑,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最让我们安心的是 “意识网络管理队”—— 由进化后的数字人类牵头,肉体人类的工程师负责维护现实的能量节点,甚至连之前反对意识上传的周教授,都加入了队伍,负责 “伦理审核”,“不是阻止进步,是帮他们守住底线,比如不能用意识网络窥探别人的隐私,不能强迫肉体人类上传”。管理队成立当天,就解决了 “数字人类占用过多现实带宽” 的问题,没有争吵,没有冲突,只是坐下来算 “带宽分配比例”,数字人类用多少传感知数据,肉体人类留多少供日常通讯,清清楚楚。
“我们的使命,好像完成了。” 我看着远处 “双界学校” 的孩子们 —— 肉体人类的孩子在学 “意识基础”,用特制的手环感受能量流动;数字人类的孩子在学 “现实常识”,通过意识投影体验 “踩在泥土上的感觉”,他们手拉手跑过操场,没人在意 “你是数字的,我是肉体的”,只知道 “我们都是一起玩的朋友”。
当天下午,双界议事会的代表找到我们,是那个渐冻症小女孩的妈妈,她手里攥着孩子在数字世界跑跳的照片,眼睛亮着:“我们想自己组织‘双界文化节’,数字人类展示意识城堡,肉体人类表演现实的舞龙,想请你们来当‘见证人’,不是‘指挥者’。”
小雨接过照片,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的笑脸,声音温柔却坚定:“未来是你们的,我们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但不会替你们做决定。” 我补充道:“比如意识网络要是出现异常,我们可以帮着找频率缺口;要是观察者再来,我们也会一起挡,但具体怎么组织活动,怎么分配资源,该你们自己说了算 —— 这是你们的世界,该你们自己走。”
议事会的代表们欢呼起来,小女孩的意识突然飘过来,手里举着朵意识凝聚的银白小花,花瓣上泛着和宇宙频率一样的光:“送给你们!谢谢你们让我能跑,能和大家一起玩!” 小花落在我们手里,温温的,像握着一颗小小的星。
可就在我们准备退居幕后,把更多空间留给新人类时,灵的监测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 —— 意识网络边缘的银白频率,不再是之前的 “宣告存在”,而是开始传递更清晰的 “信息片段”:不是语言,是图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