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把一个被遗弃在角落里活着的婴儿送进了产房。”
她轻声补充,“我醒来的时候,她的魂已经远去,而我……代替了她。”
“那你……为什么要走了?”
阮思玲轻声问。
“因为我不是她。”
少女声音如水般平缓,“这副身体,我撑了十五年,也尽力活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不过是借来的一段命。
当命运归位,亲缘重连,我这缕残魂,自然无法再停留。”
“他们的血,是她的引。
而我,并不是她。”
“我从没拥有过这个身体,它也从来不是我的。
我只能暂借一程,十五年,已经太久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变得半透明,像光,也像雾。
“我快要散了。”
她轻声说,平静得像在诉说外面的天气。
阮思玲回想起姜蕴宁住院的原因,她的喉咙微微紧,低声问:“那你从楼上摔下去,是……”
“不是意外。”
她看了她一眼,“那天我就知道,我可能撑不到明天了。
只是没想到,进展度太快,刚走到楼梯口就脱力了。
魂不附体,肉身终将空脱,那时的我……已经虚弱得只剩最后一点执念了。”
阮思玲低头,心中莫名泛起细密的寒意。
“那……为什么我可以?”
她是异世之魂,这是她始终清楚的事实。
可自从醒来,这具身体安然地接纳了她,如同量身定做一般,没有丝毫排斥,甚至比她前世的身体更加契合——气息流畅,思绪清明,神思流转间,没有任何迟滞,自然而顺畅。
“我好像……连适应都不需要。”
阮思玲喃喃自语,语气中夹着几分不可置信,“它……好像本就属于我。”
“这件事,不该由我告诉你。
答案一直在那里,只等你自己揭开。”
少女的轮廓又淡了一分,腿部如晨雾般渐渐散开,仿佛下一秒便会随风而去。
“你……为什么今天才来?”
那少女缓缓转头望向阮思玲,眼中浮现一抹不属于幽魂的温意,仿佛回光中短暂的温暖。
“想来和你道别,”
她轻声说,语气中带着淡淡笑意,“毕竟,我也曾是姜蕴宁。”
她的声音如风掠过湖面,轻柔却真切。
那一刻,阮思玲终于明白了她的来意。
她替她走了一趟回归之路,去了那座老旧的孤儿院。
替她看了一眼,那些占据她短短十五年全部时光的人与物。
那是她的回忆,也是她的告别。
“你给了我一丝力气,我才撑到了现在。”
少女望着她,声音缓缓,透着一丝疲惫,“但已经是极限了。”
她垂下眼帘,一字一句仿佛藏在风里,“当年的真相,被埋得太深,太久……我希望你能查清这一切。
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
她抬眸望来,眼神清澈而坚定,“替姜蕴宁,好好活下去。
也替她——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毕竟,这太平盛世,本该有她的一席之地。”
话音未落,微风忽起,仿佛从遥远的时间深处吹来。
少女的身形开始一点点变淡,从脚踝到梢,像雾一样被风带走。
她并未惊慌,只是平静地看着阮思玲,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接下来的路……就交给你了。”
她抬手,指尖在半空中微微一顿,如同描摹这世间最后的轮廓。
下一瞬,整个人如被暮色温柔拂去,光影四散,悄无声息地消融在虚空之中。
没有哭声,没有挣扎,仿佛她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徒留一缕尚未散尽的温柔,静静停驻在空气中,久久不肯散去。
阮思玲伸手,指尖却穿透了虚无。
她的掌心一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