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的手机响了,他走向洗手间接听。
“爷爷?”
“小程,那个考核,爷爷去打听了一下,说是不用特意准备,你抱着平常心,试试水就行。”
电话那头传来钱国盛的声音。
钱国盛回想起刚刚莫清文模棱两可的回答,就觉得有些奇怪。
莫清文是钱国盛的学弟,两人交情不浅。
钱国盛知道姜蕴宁在华国光电设备研究所,所以打电话问问莫清文,想探听一些情况。
结果,莫清文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语气说道:“大学里所有理工科的资料,能带的都带上,反正充个数还是可以的。”
再追问下去,莫清文便没有任何下文。
毕竟牵涉到涉密内容,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钱程没想到爷爷还特意去打听,他轻声说道:“爷爷,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这样,我尽力就行。”
“小程……”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复杂。
钱国盛本身也是科研领域的大佬,在国内军工科研圈有很高的地位。
他对孙子钱程怀有强烈的亏欠感——当初他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钱文轩能娶同样在研究所工作的对象,以延续家族科研世家的传统。
可儿子偏偏爱上了同校文学专业的魏雪,两人甚至偷偷领了结婚证。
这件事让钱国盛大为恼火,甚至勒令他们不得踏入家门。
钱程出生时,他也未曾去见过孙子。
然而,不幸的意外生了——
钱文轩和魏雪在一场车祸中身亡,只留下年仅四岁的钱程。
虽然这种意外并非钱国盛所能左右,但他心中的自责和难过,却久久无法释怀。
后来,当他看到孙子展现出令人惊讶的理科天赋时,心情更加复杂——既欣慰,又夹杂着无法言说的愧疚与怜惜。
这也正是为什么,尽管钱国盛一向看不上靠关系办事的风气,他还是忍不住打电话去问莫清文,希望能打探一些考核信息,以便让钱程更好地准备。
钱程没有说太多,只嘱咐爷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然后挂断了电话。
爷爷是养大他的人,他心存感激;但父母到死都未能得到他的承认,这让他心中难免有些怨恨。
不过,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钱程放下手机,双手撑在洗手池边上,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郎朗少年,眉目清明。
此刻,他最重要的,是把握眼前的机会,全力以赴面对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