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的开心公寓18楼，晨光像揉碎的蛋白霜，裹着昨晚没散的火锅麻香，糊在客厅的窗帘上。曾小贤裹在珊瑚绒被子里，蜷成个虾球，梦话里都带着颤音：“一菲饶命……弹一闪别拍我……键盘我跪还不行吗……”
“曾小贤。”
冷不丁的女声像冰锥戳破梦境，曾小贤猛地弹坐起来，头发炸得像蒲公英，眼睛还没睁开就举手投降：“我起！马上起！老婆我错了！我不该把花瓶碰倒！”
胡一菲叉着腰站在床边，指尖敲着床头柜，金属相框震得“哒哒”响：“知道错了就麻溜点——键盘我已经摆在客厅茶几前了，要是八点前没跪好，弹一闪的力度我可不敢保证。”
曾小贤的脸瞬间垮成蔫黄瓜，手忙脚乱地抓衣服——衬衫扣子扣错了三颗，裤子直接穿反，脚刚伸进拖鞋就踩空，“咚”地摔在地板上，正好磕到昨天碰倒的花瓶碎片，疼得他龇牙咧嘴：“老婆！碎片还没扫！你这是‘双重惩罚’！”
“这叫‘罪有应得’。”胡一菲抱着刚醒的乐瑶，把她放在小餐椅上，“乐瑶，等下当小警察，监督爸爸跪键盘，要是他偷懒，就喊妈妈。”
乐瑶扒着餐椅边缘，圆溜溜的眼睛亮得像葡萄：“好！我要抓偷懒的大笨蛋爸爸！”
同一时间，17楼1701的卧室里，吕子乔正把枕头搂在怀里，嘴对嘴地嘟囔：“美嘉我错了……我明天绝对六点起……再也不偷超市试吃装了……”
枕头突然“啪”地砸在他脸上，美嘉叉着腰站在床边，头发用发圈随便挽着，碎发沾在额角，活像只炸毛的猫：“吕子乔！你抱的是枕头！再睡下去，跪键盘时间加十分钟！”
吕子乔猛地睁眼，迷糊地摸了摸枕头：“哎？美嘉你怎么变方了？”
“变你个头！”美嘉伸手揪他耳朵，“昨晚怎么说的？八点到一菲姐家集合！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小小布穿着印着“超级飞侠”的睡衣，举着玩具版“如来神掌”，“啪”地拍在吕子乔膝盖上：“爸爸起床！美嘉妈妈说你偷懒就睡楼道！”
吕子乔疼得“嗷”地一声跳起来，膝盖正好磕到床沿，眼泪都快出来了：“嘉一你轻点！爸爸的膝盖昨晚被鱼丸砸了还没好！”
“谁让你睡懒觉！”美嘉把衣服扔到他脸上，“五分钟之内收拾好，不然我就把你藏在鞋柜里的‘励志师’旧海报，贴在超市收银台！”
吕子乔瞬间清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穿好衣服，连袜子都没穿错——这大概是他三年来最快的起床速度。
七点五十分，18楼客厅的茶几前，曾小贤已经把键盘摆得端端正正，黑色的机械键盘反光，像块刚冻好的冰砖。他搓着膝盖，偷偷往裤腿里塞了张纸巾，刚塞好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吕子乔缩着脖子走进来，美嘉叉着腰跟在后面，小小布举着“如来神掌”，活像个小监工。“一菲姐，我来了……没迟到吧？”吕子乔瞄了眼墙上的钟，秒针刚指向五十。
“算你识相。”胡一菲指了指曾小贤旁边的空位，“键盘给你摆好了，跪直点，不许偷懒。”
吕子乔看着那冰凉的键盘，腿肚子都在抖：“一菲姐，能不能换个软点的？比如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想都别想。”美嘉把小小布抱到沙发上，“吕子乔你要是敢挑三拣四，今晚就睡楼道，顺便把嘉一的玩具车零件找齐！”
吕子乔赶紧乖乖跪下，膝盖刚碰到键盘就“嘶”地抽了口气——这键盘的键帽比他上次跪的遥控器还硌。
乐瑶戴着用彩纸做的警察帽，举着塑料警哨“嘀嘀”吹了两声：“爸爸！子乔叔叔！不许动！要跪得像小树一样直！”
小小布也跟着喊：“爸爸不许偷偷垫抱枕！我眼睛可尖了！”
曾小贤偷偷把裤腿里的纸巾往膝盖下挪，刚挪好就被乐瑶发现了：“妈妈！爸爸垫纸巾！他作弊！”
曾小贤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赶紧把纸巾抽出来：“我没有！这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