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明白了其中凶险。
“然后呢?”
林母转身从墙上摘下药箱,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用了您改的匕,反手挑了他脚后跟的昆仑穴。”
林邑川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补充道,“昆仑穴是足太阳膀胱经要穴,伤之则下肢无力。”
药箱“咔嗒”
打开,一股浓郁的止血草气味漫出来,驱散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林母摸出块干净布巾,蘸了药酒轻轻按在儿子虎口——那里有道极浅的红痕,是握刀时太过用力磨出来的。
她的拇指在伤痕上来回揉压,力道轻柔,像是在抚平所有的惊险。
晚饭的米羹在粗陶碗里泛着油光,灵植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林父夹起块兽骨,指节敲了敲碗沿,出清脆的声响,目光扫过妻儿,烛火在瞳孔里跳成两簇冷光:“既然不退钱,咱们就去讨点利息。”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今晚去武院走一趟,就当给川儿出师练手,拿点真正有用的东西。”
林母往儿子碗里添灵植嫩叶,动作平稳得像在切菜,仿佛只是在说寻常家事:“取武技时拣紧要的,别贪多,免得暴露行踪。”
她指尖划过桌沿,用只有家人能懂的手语比出“火”
与“风”
的符号——这是约定的撤离信号,遇火则分散,见风则汇合。
月上柳梢时,夜色如墨。
林邑川换了身夜行衣,短匕藏在小臂内侧的暗袋里,贴合肌肤,冰凉刺骨。
父亲背着空竹篓,篓底暗格装着特制的软剑,剑身柔韧可绕腰;
母亲腰间系着绣着凡俗花草的荷包,里面是迷烟与火折,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
三人翻墙而出时,老槐树的影子恰好遮住巷口,像片天然的帷幕,将他们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武院后墙下,林邑川压低声音,气息与夜色融为一体:“武技阁在演武台西侧,第三间房有暗格,我白天观察过,守卫换班有半炷香空隙。”
阁内弥漫着陈旧的木香,混杂着纸张的霉味。
林邑川点亮袖中荧火虫,微弱的绿光映出墙上挂着的《青木十三式》残卷,字迹模糊却仍能看出凌厉的笔势。
他直奔西墙,指尖在第三块砖缝处一按,暗格“吱呀”
开启,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整齐码着六本武技手册,封皮上“裂石”
“惊鸿”
等字迹泛着淡淡的灵气微光,显然不是凡物。
“够了。”
林父接过手册塞进竹篓,动作迅而谨慎,忽然按住儿子肩膀,示意他安静。
窗外传来巡夜更夫的梆子声,“咚——咚——”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却混着异样的脚步声——比凡人重了三分,落脚时带着真气震颤地面的微响,显然是炼体修士。
三人对视一眼,迅熄灭荧火虫,隐入暗处。
翻墙而出时,身后已传来武馆的惊呼声,显然有人现了暗格被撬。
五更天的城门还未开,城墙下的守卫昏昏欲睡,三人却在城墙下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等待时机。
林邑川望着怀里的武技手册,纸张的粗糙触感透过衣料传来,忽然想起晚饭时母亲说的“拣紧要的”
,心中感慨万千。
当朝阳染红远山时,三人已在十里外的树林里歇脚,远离了青木城的喧嚣。
林母打开荷包,里面只剩半块米糕,是昨夜匆忙中带出来的,糕面上的“忍”
字被压得模糊,却仍能辨认。
她掰成三瓣分给家人,望着儿子嘴角沾着的糕屑,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暖意:“十两银子得六本武技,纸页间都透着劲力,这买卖值当。”
风穿过树林,吹起父亲竹篓里的几片落叶,沙沙作响。
林邑川嚼着米糕,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忽然觉得这劫富济贫的夜,竟比任何时候都要踏实——因为他知道,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