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推开院门,母亲正在天井里收衣服,月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没出事吧?”
她放下手中的衣物,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带着洗衣液的清香,“我就说茶楼人杂,容易惹是非……”
他从兜里掏出完好的桂花糕,塞进母亲手里,糕点还带着余温:“没事,娘放心吧,还带了点心给您。”
夜色渐深,林父的刀光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刀影在墙上舞动。
林邑川坐在门槛上擦剑,棉布顺着剑身轻轻擦拭,出细微的声响。
他听着父亲练习新学的刀招,风声与刀声交织;
屋里传来母亲熬药的声响,药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药香弥漫在庭院中。
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不知哪个睡不着的茶客还在街头嚷嚷“仙人大选”
的事,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摸着剑鞘上的小凹痕——那是白天练剑时不小心磕到木桩留下的,忽然笑了——比起追逐云端虚无的仙人,他更愿意守着眼前的灯火,守着家人,做个在凡俗里认真练剑的人,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星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老槐树的影子轻轻摇晃,如同温柔的守护。
林邑川吹灭油灯前,最后看了眼墙上的全家福——那是去年请镇上画师画的,画面温馨和睦。
父亲的刀、母亲的绣绷、他的短刀,都规规矩矩摆在画面里,是这个家最真实的写照。
这才是他的“仙缘”
,实实在在,触手可及,温暖而安稳。
林邑川推开堂屋木门时,油灯将父母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根深叶茂,相互依靠。
他将剑鞘靠在墙角,出轻微的碰撞声。
听见父亲的刀在油石上出“沙沙”
的响,那是在保养兵器:“茶楼里闹翻天了?我在院里都听见些动静。”
刀刃映出少年微蹙的眉头,比白日里多了几分凝重,显然是受了茶楼传闻的影响。
“说书的说五年后王都有仙人招人,还说……”
林邑川顿了顿,摸出兜里揉皱的糖画纸,那是白天吃薄荷糖剩下的,“有人出生时祥云遮天,是应劫之人。”
“仙人招不招人,与咱何干?”
林父将刀收入鞘中,动作干脆利落,刀柄上的防滑纹被岁月磨得亮,“当年我在边塞时,也有人说看见‘金甲神人’显灵,结果呢?还不是该打仗打仗,该过日子过日子。”
他转头望向儿子,目光如刀般锐利而坚定,“刀在自己手里,路在自己脚下,别被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迷了心。”
林母放下绣绷,从厨房端来一碗莲子汤:“先喝了,败败心火,看你这眉头皱的。”
汤水里浮着几颗枸杞,红得像她此刻微微泛红的眼眶,显然是担心儿子被传闻影响,“白果城那事,指不定是哪个江湖骗子耍的把戏,故意编故事骗钱的。”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爹说得对,把《十方炼体诀》练扎实了,把剑练好了,比什么都强,自身强大才是根本。”
林邑川低头喝汤,莲子的清甜混着陈皮的微苦在口中化开,顺着喉咙暖到心底。
他想起父亲以前爱在米缸底藏碎银——那是一家人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
想起母亲缝在锦囊里的安神药——那是担心他练剑辛苦特意准备的。
忽然明白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天命”
,在父母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家人的平安、踏实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放下碗时,他看见自己映在汤面上的脸,眉目间已褪去了方才的浮躁,多了几分练剑时的沉稳与坚定。
“明日去百山历练,把新制的护腕带上。”
林父扔来个牛皮护腕,里面絮着晒干的艾草,散着淡淡的草药香,“前几日打的鹿筋绳也带上,捆猎物结实耐用。”
林邑川接过护腕时,触到边缘细密的针脚——那是母亲连夜缝的,针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