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阴爻走势落笔。
第一笔划过,旗面突然下陷,仿佛被注入千钧重量;第二笔收尾时,灵泉土竟在旗面凝成微型山丘虚影,转瞬又化作土黄色纹路。
他连忙将缠有金箔的旗杆插入旗底,金丝与土纹接触的刹那,整面黄旗出
的轻响,案头的青瓷瓶里突然飘出几缕尘土,又被无形力量吸回旗中。
最耗费心神的是震位青旗。
林邑川取出那截从青木城集珍阁购得的千年桃木,树皮裂隙间的朱砂纹在雨幕中隐隐亮。
他用刻刀削下三屑桃木,混入灵泉水后竟化作淡红色浆液,其中还夹杂着细微的噼啪声——那是雷劫残留的灵力在作祟。
他不得不运转功法压制浆液中的雷气,直到桃木屑完全化为细腻的粉墨。
震为雷,爻纹需如闪电破云。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沾取桃木屑墨,在青旗上勾勒震卦的一阳二阴爻。
当笔锋转折至阳爻中段时,桃木粉突然爆出电光,将他指尖烫出焦痕。
林邑川咬牙坚持,灵识强行引导雷气入纹,只见旗面上的阳爻竟化作蜿蜒的银蛇,阴爻则如云层般翻涌。
他迅摘下院中新抽的桃叶,用银针穿起缀在旗杆上,三片嫩叶瞬间被雷气染成赤红,却又在眨眼间恢复青绿,叶面脉络清晰如雷纹。
炼制兑位白旗时,林邑川特意来到院子里等到月上中天。
他将青木城带回的月华露倒入银钵,加入研磨成粉的月光石,用玉杵顺时针搅拌七七四十九圈,直至银粉与月华露化作流动的银浆,在钵中映出两轮明月虚影。
这一步他借鉴了母亲的刺绣心法,将银浆当作丝线,以
技法在旗面绘制兑卦的上缺阴爻。
兑为泽,爻纹需含润泽之意。
银浆笔尖划过旗面,竟留下半透明的水痕,待灵气注入后才凝固成银纹。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枚银铃——那是用青木城集市上买的凡铁铃,经他用灵泉水浸泡一日而成。
当银铃系在旗杆上时,月华突然大盛,银铃自动摇晃出清响,旗面上的兑卦纹竟如水面般荡漾,倒映出窗外的月影。
第五日辰时,在密室里,八面阵旗在灵泉土垫上按方位摆开。
林邑川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桃木短棍踏罡步斗,当他念出天乾地坤,雷震惊风的启用口诀时,乾位白玉旗率先爆出白芒,与坤位黄旗的土黄灵气交织成螺旋;
震位青旗的桃木雷纹窜出银蛇,击中兑位白旗的银铃,清响化作音波扩散至四围。
林邑川猛地跺脚,八面阵旗同时离地三尺,旗面卦象化作流光升入空中。
乾卦白光如天幕垂落,坤卦土黄灵气聚成厚云,震卦雷纹在云层中穿梭,兑卦银铃音波搅动云气——不过呼吸间,密室已被翻涌的云雾笼罩,其中隐约映出亭台楼阁的幻象,却又在眨眼间化为流水落花。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阵中,只见前方出现三条岔路,每条路上都站着一个。
林邑川运转灵识分辨,现这些幻象竟源自他内心的犹豫与恐惧。
当他强行冲破幻象时,阵内云气突然变得温和,一条由八卦光纹铺就的路径在脚下展开。
这与古籍记载的温和困灵果然一致——或许这八卦锁云阵,并非只为困敌,更是一面照见本心的镜子。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阵,照在八面阵旗上。
林邑川收阵时,现震位青旗的桃叶上挂着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而旗面的雷纹竟比炼制时更加灵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