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紧闭着,像一张嘲笑着贫贱的巨口。
大牛站在门前,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他高高举起那把沉重的斧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劈了下去!
斧刃劈砍木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炸响!
那巨大的声响,早已惊动了刘府里的人。
门栓断裂,大门被劈开一个豁口!
大牛怒吼着,一脚踹开了残破的大门。
门内,灯火通明。
管家带着几十个手持棍棒、如临大敌的家丁,早已严阵以待,将状若疯魔的大牛团团围住。
“姓刘的畜生,给老子滚出来。”
大牛的吼声如同受伤的雄狮,充满了血泪和仇恨,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这个疯子。”
管家尖着嗓子下令,声音带着恐惧。
家丁们面面相觑,看着大牛那魁梧的身躯、赤红的双眼和手中滴着木屑的锋利斧头。
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就在这时,内院的回廊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老太太看起来年逾八旬,身形佝偻,杵着一根乌木拐杖,布满皱纹的脸上却有着一种久经风浪的阴沉和沉着。
她身后,跟着一脸慌张的刘启明和面色铁青的正室刘夫人。
以及几个探头探脑、神色各异的小妾。
刘老太太浑浊但锐利的眼睛,扫过一片狼藉的大门和被围在中间杀气腾腾的大牛。
她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伙子,这深更半夜,提斧劈门,闯我刘府,所为何事?”
大牛看到刘启明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更是目眦欲裂!
他指着刘启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姓刘的那个畜生,他…他…”
大牛终究无法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妻子受辱的具体细节,那对绣莲是二次伤害!
他只能嘶吼道:“他欺负绣莲!”
此言一出,虽然含糊,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刘启明的德行。
刘夫人狠狠地剜了刘启明一眼,眼神怨毒。
刘老太太却只是眼皮微微一抬,仿佛早已习惯儿子惹下的风流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刘启明被母亲和妻子看得脸上挂不住,立刻跳了出来。
指着大牛破口大骂,声音尖利而充满恶毒。
“放你娘的屁,你血口喷人。是那个贱人自己不要脸勾引老子,老子堂堂刘府老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会看上她那个乡下婆娘?要不是她自己脱光了往老子身上贴,老子碰她都嫌脏。”
这颠倒黑白、恶毒至极的污蔑,彻底点燃了大牛仅存的理智。
“畜生,我杀了你。”
大牛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高举着斧头,不顾一切地朝着刘启明猛冲过去!
“拦住他,快!”管家尖声大叫。
家丁们见大牛真的拼命了,也顾不得害怕,几十根棍棒同时朝着大牛身上招呼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几十根棍棒,大牛纵然力气再大,也终究是个普通人。
很快,他就被打倒在地,斧头脱手,被家丁们死死按住,用麻绳捆成了粽子。
脸上、身上全是淤青和血痕。
刘老太太似乎也被大牛这不要命的架势惊了一下,气息有些不顺,捂着胸口喘了几口。
刘启明立刻狗腿地上前,假惺惺地给老太太顺气。
“娘,娘您消消气,别为了这种刁民气坏了身子!”
刘老太太缓过气来,看着被捆在地上、兀自挣扎怒骂的大牛,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和厌烦。
她用拐杖重重地顿了一下地面,声音冰冷而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