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毓看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点心和茶水,又瞅瞅两边气场迥异却同样“殷勤”的男人,脑袋上简直要冒出实质性的问号:“???”
他还没反应过来,两边几乎同时开口。
端木熙:“你是不是……”
欧阳明净:“你是不是……”
两人语速、节奏完全同步,话音落下,雅座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端木熙丝带下的面容看不出情绪,欧阳明净的笑容则僵硬了一瞬。
东方毓嘴角抽搐,这莫名其妙的同步率是怎么回事?
他刚想张嘴打破沉默,那两人竟又同时开口。
端木熙:“我……”
欧阳明净:“我……”
东方毓:“……”
他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红木桌面上,震得杯盏轻响:“打住,都给我打住!看表演,安静地看表演。”
再这样下去,他怕这俩人没完没了。
楼下舞台,乐师们演奏着琵琶、古筝、箫、笛,乐声起初轻柔婉转,如溪流潺潺。
随着一位身姿曼妙的舞姬翩然出场,音乐节奏骤然转为急促,鼓点密集,舞姬的旋转、甩袖也愈发激烈奔放。
在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急速旋转后,她脸上的轻纱悄然滑落,手中团扇移开,瞬间露出一张倾国倾城、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
整个万花楼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与叫好声!
“好!太好了!”
一个特别响亮的声音从二楼雅座传来,只见一位锦衣公子激动地站起,随手抓起一把金瓜子,看也不看就朝台下撒去,出手极为阔绰。
东方毓定睛一看,嘿,这不是上官文谦吗?
瞧他左拥右抱、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模样,看来已经完全从阴婚的惊吓和创伤中走出来了,甚至比以前更显张扬。
但东方毓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一个能在万花楼如此挥金如土、眼都不眨的人,当初怎么会为了一锭看似“天降横财”的金子,就险些把自己的一条小命搭进去?
这前后的行为,未免太过矛盾了些。
那锭金子,恐怕不仅仅是贪财那么简单。
当他的视线顺着那些散落的金瓜子向下移动时,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一楼喧嚣的人群脚下,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那几个孩童的鬼魂!
他们不再四散,而是齐刷刷地仰着小脸,空洞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二楼上官文谦所在的雅座方向。
东方毓的眉头紧紧锁死,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骤然缠上他的心脏。
一旁的欧阳明净原本还因方才的互动心中不悦,此刻顺着东方毓凝重的目光看去,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的视线回落,这才注意到东方毓颈侧被衣领半掩着的、已经结痂却依旧显眼的三道抓痕。
“毓儿,你脖子怎么受伤了?”
欧阳明净语气顿时带上心疼与焦急,下意识就伸手想去触碰查看。
然而,他的指尖还未触及东方毓的皮肤,一只骨节分明、微凉的手已如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欧阳明净眸色一冷,当即手腕一翻,反手便想扣住端木熙的脉门将其制住。
可端木熙仿佛早已看穿他的所有动作,手肘顺势向下一压,一股难以抗衡的巨力传来。
“砰”的一声闷响,竟将欧阳明净的手背死死地摁在了坚硬的红木桌面上,动弹不得!
“端木熙!” 欧阳明净脸上温雅的面具彻底碎裂,怒意勃发。
“你别太过分!我关心自己的未婚夫,何时轮到你来横加干涉?”
“未婚夫”这三个字,如同一点火星溅入了油锅,瞬间点燃了东方毓的怒火。
他几乎都快忘了这桩强加于身的荒唐婚约,此刻被欧阳明净当众以这种占有性的口吻提起,逆鳞被狠狠触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