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眉头紧锁:“毓儿的性子他如今确实不喜明净那孩子。但先皇遗命……”
“先皇赐婚时,毓儿与明净尚是稚童,性情未定。如今时过境迁,岂能一概而论?”端木渊打断他,声音低沉却有力。
“东方兄,我们沙场浴血,求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家国安宁,子女顺遂吗?我知你顾虑朝堂平衡,担忧两家武勋联姻惹来猜忌。但正因如此,我们更应联手!”
他目光灼灼:“陛下雄才大略,却也深谙制衡之道。欧阳家文臣清流,势力盘根错节。若东方家与欧阳家联姻,看似文武相济,实则恐令陛下心生忌惮,担忧文臣借势渗透军权。反之,若我两家联姻,军权集中,看似权重,却反而更易让陛下放心”
“因为我们是纯粹的武将,所求无非是边境安宁、家族延续,并无太多文臣那般错综复杂的心思。陛下只需握住粮草与中枢调令,便可高枕无忧。”
见东方昊若有所思,端木渊继续道:“再者,熙儿对毓儿的心意,天地可鉴。他虽目不能视,但心性坚韧,聪慧过人,对毓儿更是珍视无比。”
“我以玄铁令求此姻缘,并非胁迫,而是向陛下、向天下表明我端木家求娶毓儿的最大诚意!这份诚意,欧阳家可能拿出?”
“熙儿能带给毓儿的绝非仅仅是一个婚姻的名分,而是真心实意的爱护与尊重。东方兄,你就忍心让毓儿为了一个过时的婚约,断送一生的幸福吗?”
东方昊沉默良久,端木渊的话句句敲在他的心坎上。
作为父亲,他何尝不希望儿子能得偿所愿,可作为臣子,他又不得不权衡利弊。
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端木兄,此事……容我再想想。终究,还是要看毓儿自己的意思。”
暮色渐合,东方昊刚将端木渊送至府门外,转身回书房,眉头依旧紧锁,思索着那桩突如其来的婚事。
而他绝未料到,几乎就在他父亲离开的同时,另一道身影已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越过了将军府的高墙。
院内,东方毓正歪在窗边的卧榻上,姿态慵懒得像只晒足了太阳的猫。
他一手捧着新淘来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另一只手则拈着块切好的雪梨,时不时咬上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溢开。
正读到精彩处,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
他下意识抬眼,竟赫然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端木熙不知何时出现,正俯身与他面对面,鼻尖几乎相触,覆眼的白色丝带尾端轻轻垂落,扫过他的额发。
东方毓猛地一愣,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盯着话本太久,眼睛花了生出幻觉。
待那熟悉的冷冽气息钻入鼻腔,他才悚然回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坐起身!
“你……你怎么在这里?”他惊愕地环顾四周。
雕花木窗,熟悉的书架和一旁的果盘……这确确实实是他的房间,绝无差错。
“你怎么进来的?”难不成这人会穿墙术?
端木熙直起身,姿态从容,仿佛出现在他人房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薄唇微启,再次吐出惊人之语:“我来睡你。”
“噗,咳咳……”
东方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又惊又窘,手脚并用地缩到榻角。
色厉内荏地低吼:“你、你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虎狼之词?”
然而抗议无效。
端木熙广袖一甩,动作流畅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跨步上榻,单膝跪在榻上。
右手撑在东方毓身侧的榻面上,身体随之倾覆而下,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眼看那熟悉的身影又要笼罩下来,东方毓情急之下,抬起右脚,足心直接抵在端木熙的肩头,用力阻止他的靠近。
“你别过来!”
端木熙眉梢一挑,左手如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那只试图阻挡他的脚踝。
那脚踝纤细,握在掌心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