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净施施然起身,对着主位的东方昊深深一揖,语气诚挚,姿态放得极低:
“伯父,伯母,请您二老放心。晚辈对毓儿一片真心,天地可鉴。若能得偿所愿,迎娶毓儿,我欧阳明净在此立誓,必倾尽所有,好好待他,让他一生顺遂幸福无忧。”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若是不知前因后果,只怕任谁都要动容。
然而,隐在厅外的东方毓听到此话,只觉得一股恶寒直冲头顶,胃里翻腾不已,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汹涌的怒火。
他一步跨入正厅,身形笔直,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直射向欧阳明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与讥讽:
“信你的话,不如信母猪会上树!”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东方夫人更是掩口,眼中流露不可思议的惊讶。
东方毓根本不给欧阳明净反应的机会,步步紧逼,声音扬高,带着彻骨的寒意:
“你如何待我的,需要我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列举出来吗?”
他实在想不通,欧阳明净究竟是抱着怎样无耻的心态,才能说出“给他幸福”这种话。
真正的、原身的那个东方毓,不就是被他亲手一脚踹下楼梯,才香消玉殒的吗?
而他这个异世而来的魂魄,承接了这具身体后,又遭遇了下药、毁誉的算计!
桩桩件件,皆是恨不得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欧阳明净被他当众戳穿,却强自镇定的挤出一丝悔愧的表情,软语道:“毓儿,对不起……从前那些事,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试图去拉东方毓的手腕,姿态卑微,仿佛真心悔过。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东方毓毫不留情地狠狠打开了他的手,眼神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还有一件事,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同为男子,凭什么默认是他东方毓嫁入欧阳家?这是谁定的规矩?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冷冷抛出:
“既然是先皇赐婚,只定了两家秦晋之好,那为何一定是你欧阳明净娶,而我东方毓嫁?为何不能是你欧阳明净嫁我?”
不等众人从这石破天惊的反问中回神,东方毓唇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
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欧阳清晏,最终落回面色僵硬的欧阳明净脸上,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既然净王爷口口声声说如此喜欢毓儿,如此情深似海……那好啊,不如你就嫁给我东方毓为妾?如何?这样,岂不是更能彰显你的诚意?”
“荒谬,绝无可能!” 欧阳清晏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在场众人,包括欧阳夫人和侍立的仆从,全都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语出惊人的东方毓。
唯独主位上的东方昊,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激赏之色。
先皇赐婚的旨意,确实只言联姻,并未明确嫁娶之分,更未限定必须是正室之位。
毓儿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提出让欧阳明净为妾,无疑是釜底抽薪,是对欧阳家最极致的羞辱。
他深知,心高气傲的欧阳家,绝无接受此等条件的可能。
赐婚的圣旨至今还收在东方昊的书房暗格之中,他早已特意翻出,逐字研读。
来自现代的灵魂,深谙钻营规则与寻找漏洞之道,那旨意上的措辞,正是他可据理力争的凭借。
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欧阳清晏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东方毓。
那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不住颤抖,向来从容的文官风度此刻荡然无存,面目甚至有些狰狞。
“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欧阳家!”
欧阳清晏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血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