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另一处风雨交加之地。
皇城最有名的销金窟万花楼内,一间隐秘的雅座里,灯火通明丝竹悦耳,与窗外的凄风苦雨形成了鲜明对比。
欧阳明净捏着酒杯,指节微微泛白,语气充满了怀疑:“六皇子此言当真?”
他实在难以相信赫兰瑾带来的消息。
赫兰瑾姿态慵懒地靠在软枕上,端起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随即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欧阳兄,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可不敢给你打包票。信不信,做不做,决定权自然在你。”
他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可他现在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
欧阳明净有些气馁,感觉自己空有计策却无处施展。
“总会见的,”赫兰瑾不以为意地随着楼下传来的小曲轻轻摆动身体,一派悠然,“他总不能一辈子缩在壳里不出门吧?既来之,则安之。”
他看似随意,内心却自有盘算,系统任务停滞了两年他都这么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有些事情,操之过急反而容易露出马脚,酿成大错。
眼下,静观其变,或许才是上策。
——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熹。
东方毓推开紧闭了数日的房门,踏出房间,站在廊下,迎着微凉的晨风。
舒展地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
连日来的阴郁似乎也随着这一呼一吸,稍稍驱散了些许。
他昨夜,竟是这几日来睡得最为安稳沉酣的一晚。
端木熙今晨何时起身、准备上朝,他其实是知道的,却故意闭着眼睛装睡。
那人动作放得极轻,如同怕惊扰了什么,只在离去前,于他额间落下了一个轻柔如羽的吻。
想起端木熙那蹑手蹑脚、近乎小心翼翼离开的背影,东方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心底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暖意和无奈。这家伙,真是……让人闹心。
一直在外忧心等候的绿漓,见到自家世子终于踏出房门,那颗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落了地,连忙迎上前。
“世子……阿嚏!”
绿漓刚开口,就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泪眼汪汪地看着东方毓,鼻尖通红。
这模样瞬间让东方毓联想到了昨晚自己那狼狈的场景。
再瞥见周围洒扫的下人,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绊了一跤,就是那个失手打翻了水盆,整个院子透着一股水逆的气息。
这一系列的“意外”,源头不言自明。
东方毓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绿漓道:“找个大夫瞧瞧,今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不必陪我进宫问安了。”
“那怎么行!阿嚏!”
绿漓一边急切地表忠心,一边又控制不住地连打喷嚏,模样甚是滑稽。
“行了,我是世子,听我的。”东方毓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让你在家歇着就歇着,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理。”
最终,东方毓独自乘坐马车前往皇宫,车轮辘辘,行驶在逐渐苏醒的街道上。
他抬手轻轻掀开车窗边的绸帘一角,向外望去。
晨光熹微中,行人渐渐增多,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卸下门板,小贩们开始吆喝着摆放货物,蒸笼里冒出腾腾的热气,带着包点的香味隐约飘来。
虽然烦恼依旧在,但至少在此刻,这份喧闹与平凡,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脚踏实地的舒心与安宁。
进到宁清宫,早有嬷嬷候着,见到他便恭敬行礼,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
“世子来了,老祖宗正在后花园赏花呢,净王爷也在那儿陪着说话。”
一听到“净王爷”三个字,东方毓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骤然一顿,脸上的轻松神色也淡去了几分。
“世子?”嬷嬷见他停下,轻声提醒。
他沉默了一瞬,才缓缓点头:“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