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端木熙因魂契传来的异常而心焦如焚时,府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带着几分刻意张扬的动静。
守门侍卫连滚爬爬地冲进院内,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王爷!净王爷他带着世子回来了!”
端木熙周身凛冽的气息一凝,覆眼的丝带微微转向府门方向,即使隔着绸缎,那目光也仿佛带着实质的穿透力。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如同暴风雪前的死寂。
在众人探究的注视下,欧阳明净的身影果然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了院门口。
他脸上带着一种精心计算过的混合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完成了一件多么值得欣慰的义举。
而他的右手,正以一种近乎宣告主权般的姿态,紧紧地牵着端木熙忧心寻找了半宿的东方毓!
此时的东方毓,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温暖的锦袍,外面披着的正是欧阳明净那件白狐裘大氅。
他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既不抗拒也不迎合,只是安静地任由欧阳明净牵着手,步履略显僵硬地跟着他走进来。
他看起来一切正常,甚至比之前还要温顺得多,但那种过分的安静和空洞,落在端木熙眼中,却比任何挣扎都更令人心惊。
“熙王爷。”
欧阳明净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从容不迫,甚至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本王方才在回府途中,碰巧在城西的巷口遇见毓儿。那时他孤身一人,衣着单薄,神思似乎还有些恍惚,在这寒夜里独自游荡,实在危险。本王放心不下,便先将他带回府中稍作安顿,喂他喝了碗安神汤,见他气色稍稳,这才赶紧亲自将他送回贵府。”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极其自然地抬起手,动作轻柔地为东方毓拂去鬓角一丝并不存在的灰尘。
那亲昵的姿态,仿佛两人已是多么亲密的关系,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而东方毓对此,依旧毫无反应,温顺得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
“碰巧?”
端木熙的声音压得极低,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无波。
听不出明显的喜怒,但那简单的两个字,却像两枚淬了冰的锥子,狠狠砸在凝滞的空气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质疑。
“城西巷口,距我王府,距你净王府,似乎都不顺路。净王爷这碰巧,可真是巧得很。”
欧阳明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懈可击的从容,仿佛早有准备:
“熙王爷说笑了,本王只是忧心毓儿安危,一时情急,也未顾得上仔细分辨路途远近。心中只想确保他平安无事。幸好苍天庇佑,未酿成什么意外,否则……”
他适时地流露出后怕的神情,话语恳切,“否则本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他话语听起来诚恳,眼神却毫不避讳的带着隐隐的挑衅,迎向端木熙丝带覆盖的方向。
他牵着东方毓的手,又刻意往前走了几步,几乎要逼近到端木熙面前,才停下脚步。
他侧过头,用一种极其温柔却足以让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的下人都能听清的音量,对身旁木然的东方毓柔声说道:
“毓儿,你看,我们已经安全回到端木府上了。这一路受惊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作势要松开牵着的手,仿佛要将东方毓交还。
然而就在他手指微微松动的瞬间,东方毓那原本任由他牵着的手,却猛地反过来,死死的握紧了他的手。
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掐进欧阳明净的皮肉里,丝毫没有放开的打算!
紧接着,东方毓抬起头,眼神依旧空洞,嘴唇机械地开合,用一种毫无起伏如同背诵般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不回。毓儿要……与明净一起。”
欧阳明净眉头轻轻一挑,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面上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