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熙压下心头的异样,紫眸中的冰冷未曾消减半分,他开门见山问道:
“六皇子,咱们不必绕弯子。开出你的条件,要怎样,才肯解除毓儿身上的蛊虫?”
赫兰瑾闻言,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将身体更放松地靠向椅背,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眼神带着一种近乎调戏的意味,在端木熙俊美无俦的脸上流转。
他忽然倾身向前,手指暧昧地朝着端木熙放在桌面的手划过去,语气轻佻:
“如果我说……我看上你了呢?用你来换,如何?”
他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端木熙的皮肤,端木熙甚至没有躲闪,只是紫眸骤然一凛,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般迸发,瞬间笼罩了整个雅间!
赫兰瑾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凛冽冻得一哆嗦,指尖僵在半空,随即讪讪地收回。
干笑两声以掩饰尴尬:“呵呵……开个玩笑,熙王爷何必如此动怒。”
他迅速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转而挺直了背脊,脸上露出一抹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带着深深疲惫与渴望的认真。
他直视着端木熙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想回家。”
对于这个答案,端木熙并不十分意外。
一个在他国为质的皇子,遭遇挫折后想返回故土,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但他心中仍有疑虑,南境皇子并非只有赫兰瑾一人,为何偏偏是他这个最有力继承皇位的皇子前来和亲?
根据南境探子的回报,当初竟是这位六皇子主动请缨,自愿前来,南境皇帝曾百般劝阻未果。
“好。”端木熙回答得干脆利落,若只是护送他回国,并非难事。
“哈哈……”赫兰瑾却自嘲地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苦涩与苍凉。
他随手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冰凉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仿佛浇不灭心头的孤寂。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屏风,落在了里间昏睡不醒的东方毓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缥缈:
“我想回的……不是南境那个雕梁画栋的牢笼。”
他顿了顿,转回头,紧紧盯着端木熙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紫眸,语气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要回我真正的家。”
端木熙微微蹙眉,真正的家?南境皇宫不是他的家?
赫兰瑾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揭开一个埋藏已久的秘密,声音低沉而清晰:
“熙王爷是否觉得奇怪,为何是我这个最有力的继承人自愿前来和亲?因为那个皇位,那个所谓的家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他的眼神陷入了某种回忆,带着几分自嘲。
“五年前,我也曾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几乎夺去性命,御医皆言无力回天。然而,我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恢复了神智,甚至变得比以往更加聪慧,从一个备受冷落愚钝不堪的皇子,一步步走到了权力中心。”
他刻意加重了“恢复”和“聪慧”这两个词,目光灼灼地看向端木熙:
“王爷是否觉得,这个经历似曾相识?”
端木熙心中猛地一震,紫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大病不死,性情大变,判若两人…… 这与毓儿之前的经历何其相似。
赫兰瑾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目光死死锁住端木熙,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那句话,带着无尽的渴望与绝望:
“我想回家……回我真正的家!一个你们无法想象,也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
至此,端木熙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位南境六皇子,恐怕与他的毓儿一样,躯壳之内,早已换了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他所求的,并非简单的归国,而是回归他原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