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了。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怕那冰冷的记载会成为现实,怕眼前这个鲜活炽热的人会突然消失。
他也终于深刻痛彻的理解了容德皇后那句“莫待错过,空余悔恨”的沉重分量。
“端木熙!”
东方毓再也抑制不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在周围士兵们惊愕的目光中,不管不顾的用尽全力扑上前。
双手紧紧环住了端木熙的脖颈,将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端木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身形微微一晃,也是一愣,完全没料到东方毓会突然出现在军营,更没料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但他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怀中人那不同寻常的惊惧和颤抖。
他没有丝毫犹豫,丢开手中的短刀,沾着羊血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回抱过去,将东方毓更紧、更用力地箍在自己怀里,仿佛要借此驱散他的所有不安。
“怎么了?”
端木熙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和安抚。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先是目瞪口呆,随即非常自觉地齐刷刷低下头。
有的假装整理兵器,有的抓耳挠腮望天看地,个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那微微抖动的肩膀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端木熙却根本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
他见东方毓只是紧紧抱着他,不肯抬头,也不说话,便手臂下滑,直接搂住他的腰,稍一用力,竟是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端木熙抱着他,无视周遭所有的视线,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主帅帐篷走去。
一踏入帐篷,隔绝了外界的目光,端木熙便走到床边坐下。
而东方毓依旧像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幼兽,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脖颈,双腿也无意识地紧紧缠在他的腰际。
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将脸深深埋在他肩头,不肯抬起。
端木熙感受到怀中人的身体传来细微的颤栗,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无奈。
他放柔了声音,试图商量:“毓儿,你先下来好不好?我身上都是血,脏,别弄污了你的衣服。”
他指的是方才处理山羊时溅上的血迹,虽已有些干涸,但腥气犹在。
然而,东方毓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闷在他颈窝里的脑袋用力摇了摇。
带着浓重鼻音、近乎耍赖般的软糯声音含糊地传出:
“不要……”
那声音里透着的依赖和一丝哭腔,像羽毛轻轻搔刮在端木熙的心尖,让他瞬间把洁癖仪容,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哪里还舍得再劝,只得认命地收拢手臂。
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更稳固地圈在怀里,大手一下下轻柔地拍抚着东方毓的后背,如同安抚受惊的猫儿。
“好,不下,不下。”
端木熙低声哄着,低沉的声音里满是纵容:“告诉我,发生何事了?是谁欺负了我的毓儿?”
东方毓闻言,终于缓缓抬起头。端木熙这才看清,他那双漂亮的眼眸此刻果然泛着红。
眼尾还残留着未干的湿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直勾勾地瞪着他,带着控诉:
“你。”
“我?” 端木熙被这指控弄得一愣。
看着他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仔细回想自己这两日的行踪,以为他是怪自己陪伴太少。
他轻声解释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是我不好,这两日军中事务繁杂,需亲自处理,并非有意冷落你。”
他边说边下意识想伸手去为他擦拭眼角的泪痕,可手刚抬起,就看到自己指尖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动作立刻顿住。
他怎能用这沾满腥气的手去碰触他洁净无瑕的脸庞。
就在他想要缩回手时,东方毓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小。
东方毓的视线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