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内部悖论坏死与外部印记的双重作用下，这股洪流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泄气、消散。
紧接着，整艘庞大旗舰，从内部开始，由纯白化为灰白，最终如同被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彻底地瓦解、崩散，化作一片弥漫的、不再具备任何活性的规则尘埃！
与此同时，另外两艘裁决者旗舰，以及周围所有的清道夫战舰，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最高指令，攻击行为瞬间停止。它们冰冷地“注视”了星尘之舟以及船首的尘和张元片刻，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开始井然有序地、如同潮水般向后撤退，迅速融入规则废土的背景之中，消失不见。
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转瞬之间，除了漂浮在虚空中的战舰残骸、尚未完全平息的规则涟漪，以及那弥漫的、由中央旗舰所化的规则尘埃，再也看不到任何清道夫的踪迹。
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赢了？
我们……赢了？
塔骨拄着骨刀，大口喘息，身上伤痕累累，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铁骸半跪在甲板上，规则铠甲布满裂纹，光芒黯淡。
零脱力地坐倒在地，小脸苍白，但看着安然无恙的张元，眼中充满了后怕与喜悦。
王五张大了嘴巴，似乎还没从这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
锈蚀主宰也安静了下来，匍匐在港口区边缘，气息萎靡。
张元拔出已经失去光泽、变得有些灰暗的破规匕首，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被旁边的尘伸手扶住。
“老爷子……您刚才……报号了？”张元虚弱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好奇。他听得清楚，“收藏家·尘”，这名号听起来就逼格满满啊！
尘笑了笑，那笑容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释然：“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过，这下算是彻底把麻烦引到老头子我身上了。以后的日子，怕是清静不了喽。”
他抬头，望着清道夫舰队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回响印记’只能暂时惊退它们，争取一些时间。‘净光’的本体或许不会轻易降临，但它麾下真正的强者，恐怕很快就会循迹而来。”
张元闻言，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咧嘴笑了起来，尽管这笑容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难看：“来就来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连‘星陨’都啃了，还怕它后续的麻烦？”
他目光扫过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同伴，扫过这艘历经战火、依旧屹立不倒的星尘之舟，最后落在尘那苍老却挺直的背影上。
“再说了……”张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和坚定，“咱们现在，可不是孤军奋战了。”
尘微微一怔，随即也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带着些许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张元的肩膀：“走吧，小子，先把伤养好。然后……我们得好好聊聊，关于‘源初之门’，关于‘归墟’，还有关于你这条……前所未有的‘归墟行者’之路。”
“旧日的回响已然奏响，”张元看着远方，那里仿佛有新生的规则在战火的余烬中悄然萌动，“而我们的新时代……才刚刚发出第一声啼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