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或者说,唤醒。
过程极其危险,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他的神念一旦引起星痕内部任何残留防御机制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扶苏以为尝试失败,准备撤回神念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嗡鸣,从星痕那死寂的躯壳深处…回应了!
并非攻击,而更像是一台沉寂了亿万年的古老仪器,被意外输入了正确的启动密码,某个深藏的、未曾完全损坏的碎片化功能模块,被短暂激活了!
刹那间,扶苏的“创灭之瞳”仿佛被强行接入了一个浩瀚、破碎、充满疯狂与绝望的信息洪流之中!
无数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影像、数据、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他的意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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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星辰在燃烧,并非自然的演化,而是被无法想象的伟力如同烛火般掐灭;他看到了…巨大的、结构与“牧神庭”战舰相似却更加古老、更加狰狞的舰群,在冰冷的虚空中进行着无声的屠杀;他看到了…叛乱的旗帜在某种无法形容的超级造物上升起,却又被更加恐怖的力量血腥镇压;他听到了…充满了痛苦与不甘的咆哮,以及一种对“绝对秩序”的、歇斯底里的诅咒与背离……
这些碎片混乱不堪,时间顺序完全错乱,却都指向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星痕的建造者,并非“牧神庭”的敌人,而更像是…“牧神庭”内部的叛逃者,或者说,是另一个走上了不同道路的、更加激进或绝望的古老分支!他们似乎发起了一场针对现行“秩序”的、最终失败的绝望反抗。
在这些混乱的战争与毁灭图景中,还夹杂着一些更加艰深、危险的知识残片:关于如何更高效地抽取与压缩混沌能量;关于某种直接篡改局部宇宙常数的恐怖设想;关于利用熵增本身作为武器的疯狂理论;甚至…还有一丝关于“牧神庭”那“绝对秩序场”可能存在的、某种基于谐振频率的…非完美特性的模糊记载……
这些知识,远超帝秦乃至归墟王庭目前的认知水平,充满了前瞻性与毁灭性,如同潘多拉魔盒中最底层的秘密,诱人至极,却也危险至极。
在那信息洪流的最终,一幅相对清晰的图案短暂地凝聚,烙印在扶苏的意识中:那是一个由数个精密交错的暗金色几何圆环,共同环绕、禁锢着一颗不断试图挣扎、迸发出绝望的幽紫色光芒的星辰构成的徽记。这个徽记,与“牧神庭”那纯粹、绝对、充满统治意味的“交错圆环与直线”徽记,在结构上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相似性,但其内涵却仿佛截然相反,充满了禁锢、反抗与悲怆的意味。
信息的传输戛然而止,仿佛能量耗尽,又或是触发了某种更深层的保护机制。星痕那微弱的共鸣迅速消退,重新归于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短暂而惊心动魄的幻觉。
扶苏收回神念,悬浮在虚空之中,久久沉默。右眼的“创灭之瞳”缓缓平息,其深处的光芒却变得更加幽邃难测。
冲突并未结束,而是从外部转向内部。这些意外获得的、不完整的禁忌知识,是无比珍贵的宝藏,却也可能是致命的毒药。它们能极大加速王庭的技术跃迁,甚至可能找到对抗“牧神庭”的钥匙,但其本身的危险性、误导性,以及其来源所蕴含的巨大因果,都可能将“归墟王庭”引向一条更加疯狂、黑暗,乃至万劫不复的道路。
悬混沌帝皇,这位从毁灭中涅盘的新生存在,将如何对待这些来自古老叛道者的遗产?他是会谨慎地研究、吸收,化为己用?还是会因其危险而选择暂时封存?亦或是…会被其中蕴含的绝望与疯狂所吸引,逐渐走向与星痕建造者相似的、对抗“牧神庭”的极端之路?
这些知识碎片,究竟是逆伐神庭的曙光,还是…另一个深渊的入口?星痕的低语,已在王庭之主的意识中播下了种子,这种子将来会长成参天大树,还是…毁灭的毒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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