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他的眼神空洞无物,面部表情凝固,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 石像。他站在那里,良久,良久,仿佛他的神志,已被那深渊的回响所吞噬,迷失在了那无尽的虚无之中。
当幸存的抵抗军将士战战兢兢地靠近时,发现扶苏帝袍的下摆,竟无风自动,散发出细微的、冰冷的 灰烬气息。他脚下所站立的岩石,不知何时已化为了一种非晶非玉的、毫无生机的黑色材质。
归墟王庭,社稷殿
数日后,扶苏归来。但他的归来,带来的不是安全感,而是一种更深沉的 压抑。
朝会上,商议军情。当户部尚书用沉痛的语气汇报着因全力支撑“万民龙魂大阵”而导致的各州郡民生凋敝、饿殍遍野、甚至出现易子而食惨剧时,御座之上的扶苏,面无表情。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冰冷的扶手,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那节奏恒定、冰冷,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听的不是亿万子民的苦难,而是无关紧要的 雨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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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位将领提出一项冒险的战术,可能需要牺牲某个边境小镇的数百平民以诱敌深入、换取歼灭一支神械分队的战机时,扶苏直接打断,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涟漪:
“效率太低。无需考虑。”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将领错愕的表情,也没有解释那“数百平民”的生命为何“效率低”。他的决策,变得极度功利,剔除了所有情感因素与道德考量,只剩下冷冰冰的 得失计算。
章邯敏锐地注意到,扶苏右眼周围那些蛛网般的裂纹,已清晰可见地蔓延至了小半张脸颊,裂纹深处,不再是血肉,而是有幽暗的、如同深渊底部荧光的 细微光芒在缓缓流动。帝皇周身那原本内敛的混沌威压,如今却时而会不受控制地 逸散出一丝,让靠近御阶的臣子感到心悸与窒息。
边境哨站,小规模冲突后
一次微不足道的遭遇战,扶苏随手湮灭了一支神械巡逻队。战斗结束,他负手而立,试图 收敛周身澎湃的力量。然而,就在气息平复的刹那,他的右眼猛地 剧烈震颤了一下!瞳孔深处的漩涡失控般 逆向 加速旋转!
嗤——!
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归墟射线,毫无征兆地 从他眼角逸散而出!射线无声无息地划过虚空,命中了不远处一座用于警戒的、由黑曜石筑成的己方箭塔的顶部。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箭塔的顶部,连同上面的两名哨兵,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瞬间 消失了。断面光滑如镜,仿佛那座箭塔天生就缺了一个顶。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将士,都僵在了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内衣。
而扶苏,只是淡淡地 瞥了一眼那消失的塔顶,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只是风吹落了一片树叶。他缓缓闭上右眼,再次睁开时,瞳孔已恢复平静。他什么也没说,身影渐渐淡化,消失在原地。
一名年轻的新兵,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望着那诡异的断面,牙齿格格打颤,喃喃道:“帝皇…他…他刚才…是想杀了我们吗?”
深夜,帝宫深处
章邯不顾禁令,强行求见。他在那间混沌能量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密室外,跪了整整一夜。终于,密室的门无声开启。
扶苏站在翻涌的混沌气流中央,背对着他。他的身影,在能量的扭曲下,显得模糊而不真实。
“陛下!”章邯重重叩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臣…臣恳请陛下…保重圣体!帝国…不能没有陛下!您…您的力量…正在…侵蚀您啊!”
长时间的死寂。只有混沌气流嘶嘶的低语。
良久,扶苏冰冷的、仿佛从极远之地传来的声音,缓缓响起:
“力量…自有其代价。”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帝国…需要代价。”
话音落下,密室的门缓缓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