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他们挨个去诏狱里扒层皮。
扒完皮还能挂在午门示众!
“还有那几个太妃宫里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
王逊忽然压低声音。
往门口挪了挪。
脚都快踩到门槛了。
眼睛往门外瞟了瞟:
“康太妃身边的刘伴伴。
就因为给内阁递了张条子。
说‘天冷了该给禁军加冬衣’。
就被陛下以‘私通外臣’的罪名杖毙了!
康太妃可是宪宗爷的老人。
他连祖宗的妃嫔都敢冒犯。
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下次指不定就轮到咱们头上了!”
这话像块冰扔进滚油里。
书房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刘伴伴我认识。最老实的人!”
“连太妃的人都敢动?这是不把祖宗放眼里啊!”
“完了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康太妃虽无实权。
却是活着的祖宗牌位。
陛下动了她身边的人。
等于在告诉所有人:
别指望靠祖宗的脸面保命。
“我看他就是个没读过圣贤书的愣头青!”
张锐的声音飙得老高。
震得窗棂都嗡嗡响。
唾沫星子溅到对面李宾的脸上:
“以为靠着锦衣卫、东厂就能坐稳龙椅?
他懂什么叫‘君使臣以礼’吗?
懂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
照这么折腾下去。
不出三年。
大明就得乱!
到时候看他找谁哭去!”
“够了!”
刘健猛地一拍桌子。
镇纸 “哐当” 跳起来。
差点砸到他自己的手:
“你们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这些话也是能在这儿说的?
传出去。
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众人被他吼得噤若寒蝉。
却没人真怕。
一个个缩着脖子。
眼神里却透着不服。
要是首辅真心阻拦。
早在他们骂第一句时就该把人赶出去了。
现在吼得凶。
不过是做个样子。
赵忠悄悄将写满字的竹纸折成小方块。
折得像块指甲盖大小。
塞进炭炉底座的缝隙里。
那里藏着个油纸包。
里面还有三张写满字的竹纸。
等会儿换班的同僚会取走。
连夜送进北镇抚司。
再由陆炳亲自呈给陛下。
他算着时间。
该换炭了。
便端起铜炉。
低着头往外走。
经过刘健身边时。
听见老首辅对着《出师表》喃喃自语。
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却字字扎耳:
“先帝啊。
您看看您的好儿子……
这是要把老臣们逼上绝路啊……
老臣要是不反。
迟早得被他挫骨扬灰……”
赵忠的脚步顿了顿。
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
反?
这老东西敢说 “反” 字?
寒风卷着碎雪扑进书房。
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光影在墙上晃得像鬼舞。
赵忠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时。
刘健忽然抓起案上的茶盏。
狠狠砸在地上。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