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被他捏得发白。
“那个王守仁,真有这么大的脸面?”
“不是脸面的事。”
张仑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是铁了心要整肃京营,还说……还说若有不从,上至国公都能格杀不论!父亲,咱们可不能拿整个国公府的前程赌气啊!”
张懋的手猛地停住,佛珠“啪”地掉在地上,滚得满地都是。
他征战沙场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可“格杀国公”这四个字,还是让他心头一寒。
“那个赵总兵,不是说跟你沾点亲吗?”
张懋忽然问道,语气冰冷。
张仑心里一紧。
“是……是远房表亲,平时没什么往来……”
“马上去祠堂!”
张懋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写断绝关系的文书,盖上族印,送到京营去!告诉所有人,英国公府跟他赵某某,再无半点瓜葛!”
张仑愣了一下。
“父亲,这样会不会太……”
“太什么?”
张懋瞪着他。
“等王守仁拿着尚方宝剑找上门,说他是英国公府的亲戚,到时候咱们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快去!现在就去!”
张仑不敢再劝,连忙爬起来往祠堂跑。
他知道,父亲这是要断臂求生,用一个赵总兵,换整个国公府的平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两封断绝关系的文书就送到了京营。
王守仁看着案上的文书,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要的不是断绝关系,是让这些勋贵明白,陛下的决心,谁也动摇不了。
“沈将军。”
王守仁将文书推给他。
“把这两份文书贴到营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
沈希仪接过文书,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京营。
那些仗着勋贵关系混日子的将领,吓得连夜把府里的腰牌藏了起来。
平日里偷奸耍滑的士兵,也乖乖站进了队列,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二天寅时,天还没亮,演武场上就站满了士兵。
沈希仪提着鞭子在队列前踱步。
往日需要喊破嗓子才能聚拢的士兵,今天个个站得笔直,眼神里带着敬畏。
“都给老子听好了!”
沈希仪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
“王参军有令,从今天起,卯时出操,亥时收队,谁要是敢迟到,军法处置!”
队列里鸦雀无声,连咳嗽声都没有。
另一边,王守仁正在检查骑兵营的马匹。
往日瘦骨嶙峋的战马,此刻被喂得油光水滑。
马夫们跪在地上,手里的刷子刷得飞快,生怕哪里没刷干净。
“这些马,三天后要能跑十里加急。”
王守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力量。
“若是掉了链子,不用等陛下降罪,我先拿你们是问。”
马夫们连连磕头。
“小的们遵命!”
张仑和徐延德也没闲着。
他们亲自去库房清点粮草。
往日里亏空的账目,一夜之间竟然都补齐了。
发霉的军粮被清了出去,新的粮草堆得像小山。
“徐兄,你看这些士兵……”
张仑望着演武场上整齐的队列,眼里满是感慨。
他在京营待了五年,从没见过这般景象。
徐延德叹了口气。
“陛下这是下了狠心了。有王守仁在,有那柄尚方宝剑在,谁还敢偷懒?”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庆幸。
幸好昨天及时回府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