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桌上那封蜡封密信,指腹摩挲着粗糙的麻纸,心里头跟压了块烧红的烙铁似的,又烫又沉。
这封信是昨天深夜,反间谍小队的弟子阿贵在襄阳城外的乱葬岗捡到的。说是捡到,其实是截获——当时两个黑衣人影鬼鬼祟祟地交接东西,阿贵带着三个弟兄上去围堵,其中一个被当场拿下,另一个仗着轻功好跑了,只留下这封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信。
“长老,您再看看,这字迹是不是有点眼熟?”阿贵站在旁边,脸上还带着搏斗后的淤青,手里攥着个小小的铜制令牌,“那被抓的小子嘴硬得很,打了半天才招供,说这信是要送给曹将军帐下的参军王大人的。”
我没接话,重新把密信拆开。信纸是寻常的白麻纸,但上面的墨迹很特别,是用松烟墨混了少量朱砂调出来的,这种调墨手法,之前在漠北蒙古王庭的密信上见过一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几句话,说“襄阳布防图已备妥,近日将寻机奉上,盼将军识时务,共图大业”,落款是个模糊的“蒙”字。
但真正让我心头一紧的,是信尾那个不起眼的标记——一个小小的狼牙图案。这个标记,我在之前抓获的蒙古间谍身上见过好几次,是蒙古“暗鸦卫”的专属记号。暗鸦卫是窝阔台时期组建的间谍组织,专门潜伏在南宋境内,刺探情报、策反官员,手段阴毒得很。
“曹将军?曹友闻将军?”我抬头看向阿贵,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阿贵使劲点头:“就是那位守蜀地的曹将军!听说他最近正好在襄阳巡查防务,要和咱们丐帮商议联合作战的事。那小子招供说,他们的目标不止是王参军,最终是想策反曹将军本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信纸差点掉在地上。曹友闻是什么人?那是南宋少有的主战派猛将,当年襄阳保卫战,就是他带着援军里外夹击,帮我们打退了阔端的大军。这些年他驻守蜀地,蒙古军几次想从四川突破,都被他硬生生挡了回去。要是连他都被策反了,蜀地防线就会彻底崩溃,蒙古军就能长驱直入,南宋的半壁江山都得摇晃。
“不行,这事得赶紧核实!”我猛地站起身,青铜丐钵在腰间轻轻一晃,发出细微的嗡鸣,一股淡淡的暖意顺着腰间蔓延开来。自从完全激活传功钵后,这宝贝似乎越来越有灵性,每次遇到危险或者关键节点,都会有感应。
我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在襄阳城和蜀地之间划了条线:“阿贵,你立刻带两个人,去查一下那个王参军的底细,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和陌生人接触,尤其是蒙古商人或者来历不明的游僧。另外,去情报堂调一下曹将军这次来襄阳的行程,还有他帐下官员的名单,重点查那个王参军。”
“好嘞!”阿贵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记住,行事要隐秘,别打草惊蛇。曹将军现在在襄阳城内的驿馆,你派人暗中盯着点,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在驿馆附近活动。”
阿贵点头应下,急匆匆地走了。我独自站在地图前,眉头拧成了疙瘩。蒙古人这步棋太毒了,他们知道正面打不过曹友闻,就想从内部策反,一旦成功,蜀地防线不攻自破,到时候蒙古军就能三路并进,南宋可就真的危险了。
我拿起密信,又仔细看了一遍。信上的语气很笃定,似乎已经和曹友闻身边的人搭上线了。那个王参军,到底是被蒙古人收买了,还是本身就是潜伏的间谍?曹将军知道这件事吗?他会不会已经落入了蒙古人的圈套?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打转,让我坐立不安。我决定亲自去见见曹友闻,但不能直接上门,万一打草惊蛇,让蒙古人察觉到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说不定会狗急跳墙,提前对曹将军下手。
我换了一身普通的青布长衫,把青铜丐钵藏在怀里,又让弟子找了顶斗笠戴上,遮住大半个脸,然后独自一人走出了丐帮总部。襄阳城还是老样子,街头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此起彼伏,但我知道,这繁华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曹友闻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