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有条不紊。
梳头,修眉,更衣……井井有条。
她们都是竺家老宅的家生子,老大人仙逝后,竺赫又一直被养在宫里,竺府没有像样的主子,丫鬟们的性子也不似其他宅邸里的沉闷。
蔚隅一人给她们塞了一个红包,忍不住摸了摸脸,起身转了一圈。
明眸皓齿,面若芙蓉,一袭红衣艳而不俗,行走间衣服上的金线随光而动,百花齐放。
“来了来了。”穿着喜庆的小厮推开门,笑着道:“新郎官到门口了。”
“快快快,盖头……”
喜婆急急忙忙扯过厚重的龙凤呈祥的盖头,蔚隅的视野消失在艳红中,几个丫鬟扶着他走到前厅,蔚尚书和蔚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接过蔚隅递来的茶啜了一口,装模作样说着不舍的话。
蔚隅听得作呕,又不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
“岳父岳母不必担心,以后我自会好好照顾他。”
清朗的声音响起,堂内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竺赫要是再不来,蔚夫人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这场子就冷了。
隔着盖头看不清来人,蔚隅垂眸看着伸来的手,手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
蔚隅犹豫片刻,将手放在来人掌中,朝蔚尚书行了礼,任由他牵着自己。
与他看到的不同,竺赫掌心温热干燥,虎口和指腹上都有一层茧,看起来不大的手掌却能把他整只手包裹住。
一路吹吹打打,蔚隅听得耳朵疼,好不容易停下,又被突然响起的鞭炮吓了一跳,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
蔚隅撇嘴,将手放在竺赫掌中,扶着他的手走出轿子。
走完繁琐的流程,蔚隅又累又饿,摸了床上的花生大枣吃了起来。
盖头猛地被掀开,蔚隅咬着大枣愣住,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眼前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介于成熟和稚嫩之间,脸颊带着点未褪去的婴儿肥,鼻梁高挺,饱满水润的红唇微张,浓眉下的桃花眼中写满惊讶。
看着这脸,蔚隅眨了眨眼,忍不住抬手戳了戳竺赫的脸。
果然软乎乎的。
竺赫也愣住了,眼前之人五官立体,秀丽的远山眉下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琉璃般的眸子写满惊讶,鼻子小巧精致,含着红枣的薄唇微启,艳丽的喜袍更衬的他肤白若雪,像在雪中绽放的寒梅。
好美,好……好看……
竺赫看的两眼发直,这踏马比上京第一花魁都美!
蔚隅见他一动不动,伸手又戳了戳软乎乎的脸。
冰凉的指腹贴着滚烫的脸,竺赫回过神,恼意渐渐取代震惊。
该死的吃白饭的探子,连个人都打听不清!
这叫中人之姿?
这叫性情冷淡孤傲如雪?
这叫克己复礼谨小慎微?
哪个谨小慎微的人一见面就戳人家脸,调戏别人啊!
竺赫又羞又恼,活了十八年,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哎呦我的祖宗,吉时还没到呢,这盖头还不能掀……”
喜婆欲哭无泪,她就躲会儿懒,讨杯喜酒的功夫,怎么就掀了盖头?
竺赫只觉得手里的盖头瞬间变得烫手,看了看蔚隅,又看了看喜婆,试探道:“再盖回去?”
“哪有掀了盖头又盖回去的?这……哎哟……”喜婆捶着大腿,无奈道:“罢了罢了,喝合卺酒吧。”
丫鬟端来托盘,两人在喜婆的唱喜声中,喝了酒,各自剪了一缕青丝缠在饮酒的瓢上。
走完流程,喜婆和丫鬟道了喜,领了赏后全部退下,房间内只剩蔚隅和竺赫大眼瞪小眼。
听着前头热闹的声音,竺赫伸长脖子看了看,转头道:“前面挺热闹。”
“嗯,热闹。”
话落,两人都没再开口,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蔚隅坐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