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隅回了信,说自己在外游历,暂时不能入京,不过他会尽快配药送进宫中。
走出药房,蔚隅将一个瓶子放进云六手中,叮嘱道:“十五日后送入聆风阁。”
云六点点头,收好药瓶,“兰公子昨日来信了,公子一切安好。”
“我知道了。”
蔚隅点点头,一切安好?
竺赫确实一切安好,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罢了。
晚间,院判来了竺府,带了一盘自家夫人做的下酒菜,两人坐在廊下温酒喝茶。
院判咂摸着美酒,忍不住说起了当年。
蔚隅默默听着,偶尔笑着回应几句。
自此以后,院判常常找借口跑到竺府喝酒,两人谈天说地,成了忘年交。
休沐的时候,蔚隅偶尔会和江宿外出游玩。
他越是装作正常,江宿便越是忧心。
隅隅已经很久没有真心笑过了,他像一个傀儡一样,重复着机械的生活,只有在听到竺赫的名字时会有反应。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到了秋末,一场雪不期而至。
蔚隅站在屋檐下,幽一拿着鹤氅披在他身上,“公子,当心寒气入体。”
云一从门外走来,边走边说:“兰公子来信,公子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清醒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开春便可抵达凛都。”
凛都,是凛州最大的城市,也是北境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是阮家根基所在。
“云一。”蔚隅收回目光,“你说,凛都的房子,真的是冰雪建造的吗?”
“非也。”云一摇摇头,神色认真地解释:“北境的房子屋顶更陡,墙很厚。颜色以黑白两色居多,民居是白顶黑墙,宫殿是白墙黑顶,庙宇则是黑顶黑墙。”
“哈哈,公子哪里是问房子,分明问的是人,北境的房子不是冰雪造的,但阮家人,却是冰雪造的。”幽二从树上跳下,将一枝梅花递给蔚隅,对云一挑挑眉,“你怎么不讲讲,北境有折梅相赠,以表心意的习俗。”
调侃完云一,幽二看着蔚隅,神色严肃,一板一眼解释道:“兰公子给我们送了封信,在信中特意强调,竺公子前几日清醒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蔚公子折一枝初雪后的梅花。”
见蔚隅没有动作,幽二又开口道:“在北境的习俗中,初雪的第一枝梅花寓意是最好的。”
“这个我知道。”云一补充道:“互通心意,被赠送梅花的人会将梅花带到房中养起来,如果梅花开了,说明这两人得到了雪神的祝福,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
“如果不开呢?”
“那……”
幽二捂住云一的嘴,快速道:“那就证明两人是命定之人,不用雪神祝福也会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看来这花我是非养不可了。”
蔚隅接过花枝,轻轻拂掉上面细碎的雪,摩挲着花苞。
露笙伸出手,被蔚隅避过,疑惑地抬起眼,却被幽二揽住肩膀,“公子要自己养这花,还不快去拿花瓶。”
露笙点点头,忙不迭跑进房中,捧出一个白瓷长颈瓶。
灰色的花枝与白瓶相互映衬,像极了云一说的白墙黑顶的房子。
“隅隅,隅隅……”
江宿穿了一件红色绣金的披风,极像一朵开在雪中的花。
这朵花像兔子似的,快步蹿到蔚隅身边,献宝似的拿出身后的包裹。
“当当当当,猜猜这是什么?”
江宿白皙的脸被冻得通红,鼻子也红红的,睫毛上挂了一层薄霜。
“让我猜猜,该不会是一件狐裘吧?”蔚隅挑挑眉,这傻子,没看到包裹漏了吗?
“你怎么猜到的?”江宿打开包裹,一件洁白的狐裘出现在眼前,“呐,这是我和阿赫去年秋猎打到的,今年我又找猎户买了一些,做了三件,你一件,我一件,阿赫那件已经在送去的路上啦。”
“又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