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娘娘一声姨姨互扯头花。
到了束发之年,瓷娃娃的脸张开了不少,遗传了母亲精巧的五官秀丽的容貌,也遗传了北境人的骨相,面容昳丽,五官精致却不失力量感,微微一笑便摄走京城不知多少少男少女的魂魄。
“宁嫁竺氏子,不入紫宫墙。”
即便他流连花丛,在那些少年男女眼中也是放浪形骸,本性纯良。
“唉唉唉,老大,你怎么不讲讲前太子妃和公子的事啊?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确实不知道,彼时我应该在去北境复命的路上。”
“我来说吧。”一直沉默的云一开口。
其实是个很俗套的故事,太子妃与太子青梅竹马,自小便订了婚,和竺赫也常有来往,不过太子妃金钗之年便离了国子监,回到了丞相府,此后一直养在深闺。
“彼时正值春日,天朗气清,草长莺飞百,花齐齐放……”
鲜衣怒马的少年打马自萧墙下过,接住了满身花香的少女,漫天飞花里,少年柔情的眼眸撞入少女心怀。
“公子没认出太子妃,嫣然一笑,抱着女子越过墙头,落在花树下……”云一尽力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你喜欢花?”
少年温柔地询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足尖轻点,跃上枝头,折了一支含苞待放的花放进她手中。
“高处危险,当心。”
清风拂过,落英缤纷,少年的眉眼和着那支春花,一起镌刻进了少女心头,在少女短暂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惜啊,公子很快便把此事抛之脑后,和江公子花天酒地去了。”
不是所有的意外都能成就良缘,太子妃于竺赫而言只是一个过客,而竺赫于太子妃而言,是镌刻在生命中的一束春花。
京城又下了几场大雪,金碧繁华尽数被白雪被埋没,惟余远山墨绿。
“隅隅,隅隅……你在吗?”
江宿冒着大雪跑来,脸颊通红,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何事?”
蔚隅放下书,让人给他倒了杯热茶。
“身子好些了没有?”江宿脱下狐裘递给侍女,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
蔚隅端茶的手顿了顿,他在京中没什么说的上话的人,竺赫走后,就只有江宿经常过来找他。
如今,连唯一的好友也要走了,不免感伤。
“嗯,我要去西边了。”江宿拍了拍冻僵的脸,“原本是打算等到开春的,但西边形势紧迫,狄勉要回去了,娘亲和爹爹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让我和狄勉同行。”
“京城形势复杂,去西边也好。”蔚隅啜了口茶水,“长公主殿下为你考虑良多。”
“我知道,娘亲说等到中秋我就可以回来啦。”
他本就不需要军功就能立足,去西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历练一番,以便继承爵位时能堵住宗族的嘴。
“狄将军骁勇善战,智勇双全,你与他一道,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蔚隅放下茶杯,“今日不如就在府中小聚,我为你饯行。”
“好啊,我去百味楼订些蔬食,以后去了西边,可就再也吃不到了。”
江宿长吁短叹,拉着蔚隅说了好一会儿话。
“哟,这么热闹呢?”
洛燎一身红衣胜火,金银配饰叮咚作响,摇着扇子,唇角噙着笑,时不时抛个媚眼,路过的狗都不放过。
“不知西南王世子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蔚隅嘴上客套,身体却一动不动,泰然坐在案后烹茶。
“小师弟,你这嘴是越来越毒了。”洛燎收了扇子,像开屏的花孔雀似的转了一圈,“怎样?我这身衣服如何?是不是亮瞎了你的眼?”
“不如何。”
蔚隅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烹茶。
“世子好眼光,这花纹,这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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