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安麓见到虞纨身后的竺赫十分惊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竺赫不解,但还是友善地朝他笑了笑,又对虞纨道:“我身上太脏,待洗漱之后再来给尊夫人调息。”
虞纨连连说了几声好,他还正愁怎么把竺赫支开,好给蔚隅的脸遮上一遮呢。
这个竺赫,真是太贴心了。
“他是何人?”
“你师弟夫啊。”虞纨将安麓拉进房间,压低声音:“你快去买一个面具给阿隅戴上。”
安麓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虞纨,再看了看门口,有些不解。
“别管为什么,你只要知道这是阿隅希望的就行。”
虞纨推着安麓的肩,把人推出门,在蔚隅身上一通翻找,确认没什么东西会泄露身份后,才放下心,等着安麓回来。
两人将蔚隅打整好,等了好半天,竺赫才姗姗来迟。
看到床上戴着面具,盘腿靠在虞纨身上的人,竺赫先是一愣,随后又想到对方可能是虞纨的那位青梅,男女有别,所以才遮了面。
不过这女子的身量……似乎有些高了?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竺赫摇摇头,从虞纨怀中接过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虞纨的这位青梅,也太瘦了,完全感受不到重量。
虞纨揉着手腕,站起身:“那我二人去外面等?”
竺赫点点头,“最好守着房间,莫让人打扰。”
“好。”虞纨点点头,拽着心神不宁欲言又止的安麓离开房间。
“为何要离开?”隔着门,安麓眉头拧成了川字形,“万一他揭下了隅儿的面具,那先前的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
“放心,他不是那种人。”
竺赫是一个很有分寸和距离感的人,自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极为克制,即便再好奇,也不可能违背道义去探究。
“你与他不过数面之缘,为何如此确定他无异心?若他包藏祸心,故意将我二人支开而后加害隅儿,那后果……”
安麓仍旧愁眉苦脸,他不懂虞纨为何如此信任竺赫,明明在此之前,他二人完全没见过面,更遑论交情。
“说与你听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他是值得信任的伙伴便行。”虞纨对他的追问感到烦躁,用折扇敲击着掌心,面露不悦。
安麓性情稳重,做事靠谱,但就是刨根问底这点让人厌烦无比。
“又是直觉?”话说出口,安麓脑海里闪过什么,觉得不妥,快速找补道:“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我担心隅儿,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理解你是关心则乱,但是安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说些无聊的事情。”虞纨捏了捏鼻梁骨,“你若无其他事,去给阿隅准备些药吧。”
安麓知道多说无益,也不想惹虞纨不快,转身便走。
虞纨等得有些无聊,靠着柱子打起了瞌睡。
竺赫一开门看到的便是他倚着柱子坐在地上,单手托腮,一副思考的样子。
“侯爷。”竺赫放低声音,轻轻推了推虞纨。
“啊?什么烤乳猪?”虞纨从梦里惊醒,摸了把口水,眸子带着茫然。
“尊夫人的情况很糟糕,寒毒入体极深,需要好好休养。”竺赫面露疲乏,揉了揉太阳穴:“江南虽温暖,但湿气过重,于夫人的寒毒并无益处。”
虞纨忙不迭点头,又面露难色:“我也想给他换个居住环境,但是如今天下大乱,战乱四起,哪里都不安宁。”
“江南十二州,除渲、曲、槐三州外无一未揭竿而起,侯爷……”竺赫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侯爷还是要早做打算。”
早年为防止江南势大,朝廷特意将江南细分成了十二个州,且十二州每隔三年便要轮换一次守备。
即便如此,江南还是形成了几个世家大族,经商起家后便用银钱捐官,再向京城输送利益,一步步爬到高位。
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