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铭小子半死不活,咱们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丁逍遥和罗青衣,“不能这么干等着!老子下山一趟!去最近的镇子弄点药和吃的回来!顺便探探风声!”
“不行!”丁逍遥和萧断岳几乎同时开口。
“太危险了!”丁逍遥强撑着坐直身体,“剑冢闹出这么大动静,难保不会引起某些势力的注意。你现在下山,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是……”金万贯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萧断岳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现在是伤兵满营,不能再分散。等!”
一个“等”字,道尽了此刻的无奈与煎熬。他们需要时间恢复,需要时机,需要找到下一步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团队进入了艰难的蛰伏期。
丁逍遥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右臂的剑胎印记抗争。他不再试图强行压制,而是按照罗青衣的建议,尝试去“理解”和“引导”。他以鬼手残存的掌控之力,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灰蒙蒙的漩涡,感受其中蕴含的无数破碎的剑意、战场的嘶吼、金铁的悲鸣……那是属于兵戈之道的浩瀚与暴烈。这个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被那狂暴的意念吞噬,好几次他都险些失控,全靠自身坚韧的意志和罗青衣及时出手才稳住。
但渐渐地,他也摸索到了一些门道。他发现,当他心无杂念,将意志沉浸于某种“守护”的信念时,那剑胎的躁动会稍微平复一丝。它似乎并非纯粹的毁灭,在那无尽的兵戈之中,似乎也隐藏着某种被遗忘的……“守护”的初衷?这个发现让丁逍遥看到了一线希望。
萧断岳则在不断地锤炼他那新悟的“势”。他不再追求极致的破坏力,而是反复揣摩那“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意境,将崩山之力内敛、凝聚,试图达到举重若轻的境界。他一拳一脚,不再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能让脚下的地面无声无息地凹陷,让空气产生凝滞的波纹。
罗青衣一边照料两个重伤员,一边利用有限的药材,配置各种缓解伤势、稳定心神的药物。同时,她也在不断研究那缕维系公输铭生机的白金光芒与剑胎之力的微妙关系,试图找到利用这种平衡的方法。
陆知简和林闻枢合作,一个凭借渊博知识分析当前处境,寻找可能的出路和所需资源的信息;一个则努力修复设备,试图与外界取得联系,至少也要搞清楚他们此刻确切的位置和外界的情况。
云梦谣负责众人的饮食和警戒辅助,她的灵性感知在自然环境中更能发挥作用,总能提前发现靠近的野兽或不寻常的动静。
金万贯也没闲着,他利用自己对财物和地形的敏感,将周围区域摸了个遍,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泉和几处可以设置简易陷阱的地方,算是为团队的后勤和安全添了一份力。
日子在煎熬与等待中一天天过去。每个人的伤势都在缓慢恢复,但对未来的忧虑和剑胎的隐患如同阴云,始终笼罩在心头。
直到第七天深夜。
一直尝试捕捉外界信号的林闻枢,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调整着手中那个勉强拼凑出的、布满杂音的接收器,脸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守夜的萧断岳立刻察觉,低声问道。
林闻枢摘下耳机,看向被惊醒、陆续走出木屋的众人,声音干涩:
“捕捉到一段加密很强的短波信号,重复播放……内容是关于……‘龙泉异宝现世,疑与古吴越遗迹有关,各方云动’……还有……‘搜寻数名身份不明、可能携带重宝的失踪者’……”
木屋前,瞬间一片死寂。
月光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蛰伏的日子,结束了。
潜龙在渊,终非长久。风雨,已然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