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收的药材，那可都是供给城里各大药铺甚至官家的，最是讲究品质和来源。你们这些乡下人自己瞎鼓捣出来的东西，谁知道炮制过程中沾了多少污秽，合不合用药的规矩？万一出了岔子，谁担待得起？拿回去拿回去，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
这一连串的贬损和拒绝，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宋大川和刘叔所有的期盼。
宋大川的脸瞬间煞白，急得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上前一步争辩道：
“管事老爷！您……您再仔细瞧瞧！我们都是严格按照河口镇济仁堂老掌柜教的古法炮制的！绝对干净！每一步都不敢马虎！您看这成色，这……”
他急切地想找出最好的那些证明。
刘叔也在一旁帮腔，语气带着恳求：
“是啊，李管事，我们全村人就指望这点东西换点活命粮了，您行行好，价钱低点也成……”
李管事却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
“济仁堂？河口镇那小地方懂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规矩不能坏！赶紧拿走，别堵在门口碍眼！”
他的眼神闪烁，语气强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心中暗忖：这几个乡巴佬，一看就不懂规矩，连点“茶水钱”都不知道表示，还想做成买卖？做梦！
最后的希望破灭。宋大川和刘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彻底垮了下来，脸上只剩下灰败和茫然。
宋大川默默地重新扎紧麻袋口，动作迟缓。刘叔长长叹了口气，皱纹深刻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
“走吧……”
刘叔的声音沙哑，“看来……这路子走不通……白忙活了……回去吧……”
他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让他们备受打击的地方。
“等等！”
一直沉默观察的宋清越突然开口。她清澈的目光没有看那势利的李管事，而是紧紧盯着麻袋里的蚂蟥，又抬眼看了看这间装修气派却透着冷漠的药行，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上前一步，并非对着李管事，而是对着尚未完全死心的宋大川和刘叔，语气异常冷静和坚定：
“叔，刘叔，先别急着走。我们的蚂蟥绝不会有问题，炮制方法我反复核对过，和济仁堂掌柜说的一模一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街对面几家小药铺的招牌：
“既然李记药行看不上，我们不如去问问别的药铺，看看他们收不收，顺便也再打听打听，这蚂蟥到底该怎么炮制才算最好！万一真是我们哪里没做好，也得弄个明白，不能稀里糊涂就认了！”
她的镇定和坚持，像是一根细绳，暂时拉住了即将坠入绝望深渊的两位长辈。
宋大川和刘叔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灰败的心中又生出一丝微弱的希冀。
是啊，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三人扛起麻袋，离开了李记药行，转而走向那些门面小些的药铺。
他们一连问了好几家，得到的关于蚂蟥炮制方法的说法，竟与济仁堂老掌柜和宋清越所知别无二致！
甚至有小药铺的掌柜拿起他们的蚂蟥仔细查看后，还点头称赞了一句：“炮制得挺地道，可惜我们小店用量少，吃不下这么多。”
走出最后一家小药铺，夕阳已将天空染成橘红色。
宋大川和刘叔的心情更加复杂了，既证实了自家东西没问题，又因李记的拒绝和小店的无力收购而倍感前路艰难。
“看来……不是咱们的东西不好……”
刘叔蹲在街角，声音沉闷，“是那李记……压根就不想收咱们的……”
宋大川猛地捶了一下地面，愤懑又不解：“为啥？咱的东西好为啥不要？”
宋清越站在熙攘的街道旁，看着眼前这座繁华却冰冷的县城，目光最终投向了李记药行气派的方向。
她脑海中回放着李管事那闪烁的眼神和强硬的语气，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