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多人的脚步声难以掩盖,他们还没走两步,就吸引了内部巡逻士兵的注意。
“你们是什么人?!”那士兵剑眉星目,长枪直指,目光凛凛,声音洪亮,“为何会出现在此?!”
柳夏没有回答,默默一刀挥过去,鲜血迸溅。
“你管我?”
旋即,他连刀上的血都没甩,就目的明确地带着士兵直直向王帐奔去。
沃德阿里宁正在不远处练兵,忽然听到背后似有刀枪剑戟声,回头一看——
是柳他辽阿夏!
他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你们先散了,离开这里,去外围做防守!”沃德阿里宁对面前的士兵们喊了一声,他迅速上马,转过身朝王帐飞驰而去。
虽然他不喜威林德莫的性子,但刻骨铭心的忠心还是促使他去通知自己的统领一声。
“王上!”柳夏身后的一个小兵伸手指了指沃德阿里宁的身影,“那里有一个人!”
沃德阿里宁太过慌乱着急,以至于将自己暴露在柳夏面前!
“我看到了。”柳夏早就注意到沃德阿里宁了。他看出那少年身形矫健、动作流畅,是块当将领的好材料。柳夏挥鞭催马,微微偏头,对自己后方的士兵们说:“追!别让他跑了!”
马蹄声震得人耳朵刺痛。
威林德莫正坐在沙盘前,盯着面前红蓝双色的旗帜出神,沃德阿里宁突然掀开帘子气喘吁吁地说:“统领,柳夏来了!还带了好多好多人!您先暂避一下吧!!!”
“柳他辽阿夏来了?!”威林德莫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眸里满是不解,身体却没有要动的意思,“怎么没人通知我?”
“谁知道呢!!!”沃德阿里宁看着一动不动的威林德莫,急得直跳脚;若不是沃德阿里宁理智尚存,就伸手扒他起来了,“统领,咱先动一动吧!!!嗷!!!”
“年轻人,火气就是旺啊。”威林德莫嘴角微勾,听沃德阿里宁这么一说,反而更不想动了,“你先带一万兵加强外围的防守吧,我这边儿没问题。”
“统领!你……!”沃德阿里宁还想再劝,但威林德莫有恃无恐并且毫不畏惧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棉花上打了一拳,又愤怒又无力;他只好叹了口气,默默背过身,朝外面走去,“……算了,统领,我信你自有分寸。”
沃德阿里宁的腿仿佛灌满了铅,每一步都无比沉重,素白平静的雪地被他踩出两排深刻的印子。
柳夏和其军队没有抓到沃德阿里宁,也没有受到埋伏或阻击,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到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很多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哪里突然跳出来个敌方士兵;柳夏则是心脏跳得极快,眼神四处张望,浑身惴惴不安、坐如针毡,总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未见过如此顺利的情况。
是阴谋吗?柳夏心想,还是他们真的没有防备?
不过不安归不安,柳夏还是带着兵直直冲到帅帐门帘前。
“威林德莫,”柳夏下了马,一把掀开帘子,神情狠戾,“你这是在耍什么花招?”
“我没有耍花招,柳他辽阿夏,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威林德莫神色淡淡,手指在沙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发出清脆得声响,“我只是懒得挣扎了而已。”
“那好,”柳夏虽然知道此人必不是不战而降之辈,但他也摸不透威林德莫的底牌,只好先试探,“你主动跟我走,回去为草原部卖命,也省得我在这儿大动干戈。”
“你手上没兵了对不对?”威林德莫冷笑一声,没有答应柳夏,而是平静地说出另一件事,“也没粮了是不是?”
“你……”柳夏眼底闪过一瞬惊愕,旋即恢复正常,语气依旧冷若冰霜,“你胡说什么?”
“若不是你兵力空虚,怎么会执着于招降而非全歼?”威林德莫捕捉到柳夏几不可察的神情,心中暗笑自己赌对了,继续说,“若不是你粮草不足,又怎么会选择在这冰天雪地里打仗?”
杀人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