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河为棋盘,以苍生为棋子,与大汉的每个人博弈。他逼死了秦明空,间接逼死了项思简,害死了霍生中;如今又要以同样的方式逼死或害死他与张思明,两位一身病骨却心系天下的忠臣。
这盘棋,一旦入局,便再没有回头路,大家下到最后,都是非死即伤;哪怕无心明堂也架不住水浊染玉,没有人可以置身风波外,也没有人完全稳坐高台。
想活,就只能斗到底;想死,也得先下完自己的棋。
“大人肯信任长秋,是长秋之荣幸。”花边赶紧表忠心,生怕他晚了商闻秋的杀意就压不住了,“大人放心,长秋肯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为大人赴汤蹈火亦无所畏惧。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无论是让小的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欸欸,差不多得了。”商闻秋对于这一类客套词并不受用,也不指望有人能真的对他忠心耿耿,他摆摆手,“我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把姿态放这么低。我只需要我活着的时候你给我好好出谋划策,我死了你就带我回去葬回姑苏。”
“大人……”花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有一计,说不定能在死局里找到活路。”
“什么计?”商闻秋半死不活,对花边的话也兴致缺缺,不过他还是示意花边讲下去,“说来听听。”
“既然我们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回洛阳是死,留在塞北也是死;打赢了要死,打输了还要死,不如我们……”花边悄悄抬头观察一眼商闻秋的表情,然后才敢继续说下去,“反了他?”
商闻秋不置可否。
纵然他对大汉再忠诚,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花边的话。
忠诚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他活下去。
诏狱两个月让他成长了太多,也明白了太多。他早就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一天,也在为功成身退着手做准备;但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他娘告个别。
所以这局棋,他不能输。
商闻秋看着一旁的花边,对他伸出手,紧紧握住,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