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梦宫的晨雾总带着三分玄妙,那是木灵气与太虚梦境逸散的灵力交融而成的薄雾。雾霭如上好的丝绸,轻柔地缠绕在成片的梦璃花上,花瓣舒展如羊脂白玉雕琢,每一片都泛着莹润的光泽,晶莹的露珠悬在瓣尖,折射着破晓时分的微光,将整座宫殿笼罩在朦胧的光晕里。展雄飞站在刻满云纹的山门前,紫色衣袍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衣料上用银线绣就的流云暗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望着身后云雾缭绕的琼楼玉宇,飞檐翘角刺破薄雾,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清脆的声音里仿佛藏着岁月的悠长。丹田内的荣木令温润如玉,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生机波动,那波动顺着经脉游走,与周遭的木灵气遥相呼应。
短短七日,却如隔世般漫长。从踏入神梦宫寻求《太虚神游经》时的忐忑,到与云沐瑶携手闯入太虚梦境、在梦境中与魂长老死战救出花盈盈的惊险,再到于梦境深处寻得六枚破天令中的荣木令,这段旅程远比他预想的更跌宕。他想起在梦境中与云沐瑶背靠背对抗魂长老的时刻——想起花盈盈醒来时眼中的依赖与信任,她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袖,轻声唤他“雄飞哥哥”,那声音柔软得像梦璃花瓣。这些画面在脑海中流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这份情谊,早已不是“萍水相逢”四个字能轻易概括的。
“此去西域,横穿东域三万余里,过草原、越断龙山脉,前方便是碧海界。白月教蛰伏多年,行事素来诡秘,你们……务必当心。”
温润的声音从晨雾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叮嘱,如清泉滴落在青石上,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花无缘缓步走出,依旧是那身素白宫装,裙摆扫过青石地面时,竟未沾染上半点尘埃——那是神梦宫独有的“无尘术”,需以精纯的神魂之力催动,寻常修士即便修为高深也难以做到。她手中握着半枚莹白玉简,玉简边缘泛着淡淡的灵光,灵光中隐约有符文流转
正是此前答应拓印的《太虚神游经》上半卷。晨光落在她银白的发丝上,为其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眸,多了几分暖意,少了些许疏离。
“这卷神游经,是神梦宫的根基,记载着神魂修炼的入门心法。”花无缘将玉简递来,指尖轻触展雄飞的手掌时,一道微弱却精纯的灵力顺着他的掌心注入,如暖流般护住他的丹田,“后半卷需得结合自身神魂感悟方能领悟,强求不得。你体内的破天令气息驳杂,却隐隐与太虚梦境同源——当年开辟太虚梦境的上古大能,曾与铸造破天令的强者有过交集。若遇神魂反噬、心魔滋生的凶险,此经或能帮你稳住心神。”
展雄飞双手接过玉简,入手温润如玉,指尖触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玉简表面缓缓流动。他凝神细看,隐约能看到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其中沉浮:有修士盘膝静坐观想,周身环绕着七彩神魂光团;有神魂遨游太虚,在星辰云海中穿梭;有身着神梦宫服饰的修士与魇魔厮杀,神魂之力化作利剑,劈开层层黑雾。他躬身行礼,紫色衣袍下摆垂落地面,衣料与青石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语气郑重:“多谢宫主馈赠,晚辈定不负所托,护盈盈周全,亦查清白月教与幽冥教的关联,不让幽冥教的阴谋得逞。”
花盈盈快步走到祖母身边,素来灵动的眼眸此刻微微泛红,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她伸手挽住花无缘的衣袖,指尖轻轻摩挲着衣料上绣着的梦璃花图案,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祖母,您要照顾好自己,别总待在梦璃花田忘了歇息。我……我会常给您传讯的,每过三日就传一次,告诉您我们遇到的事。”她虽顶着“少宫主”的名号,却因镇守太虚梦境,与祖母聚少离多。幼时祖母抱着她在花田教她辨认灵草的画面,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那时祖母的发丝还未全白,她坐在祖母膝头,手中拿着一株刚摘下的灵草,听祖母讲灵草的药性,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得让人不想醒来。离别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鼻尖发酸。
花无缘轻轻抚摸着孙女的长发,指尖划过她鬓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